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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的人怎么会上街呢?”顾言观抱她上了马车,叫她靠坐在自己怀里,“回去再哭。”

“难过的人就不该上街了吗?”白倾沅无理取闹起来,眼泪一抽一搭地收不住。

顾言观认真道:“难过的人,该躲在心上人怀里哭,而不是上街对着陌生人哭。”

“那没有心上人怎么办?”

顾言观对她今日的胡搅蛮缠极富有耐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她的背,同她低声耳语道:“那他们就最可怜了,比起他们,你好歹还有心上人在。”

“呜呜呜——”

白倾沅松松垮垮地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窝处哭得愈发厉害,不能自已。

外头风雨侵袭,一夜间花草树木都低了头,匆忙赶路的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浸湿了的裤脚和鞋袜,透着渗入骨髓的严寒。

枯色孤村幕,悲风四野闻。

盛都的冬日真的来了。

一入冬,白倾沅便不大再喜欢出门了。

盛都的湿冷远比西郡的干冷要难挨得多,上一世住在这里的每一个冬日,都是风刀霜剑严相逼。

她裹着厚貂坐在火炉旁 ,听白明朝跟自己说外头的冬景有多好玩。

她无动于衷。

白明朝见她沉闷,以为她是还未从那个婢女的去世中缓过来,便想着法子逗她笑道:“要不怎么说还是你二哥哥我疼你,你猜猜今日我在街上碰见谁了?”

“谁?”都已大半个月过去,白倾沅还是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