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韶华的话,他心里堵得慌,只问:“那她做到了吗?”
江韶华深吸一口气,道:“没有。”
召怀遇闭眼,这个答案,出人意料,但又合乎人性。
“那个贵妾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躲在了安全的地方,故意将那孩子留在外头,作为正妻发泄的对象。”
“那个孩子死了?”
“不,他活了下来。”
他眼里映着永定河上千盏万盏的花灯,光影缭乱,斑驳陆离。
“那正妻早已走火入魔,谁都能杀,她在刺了男孩几刀之后,便去找别的人发泄怒火,是她的女儿,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弟弟,将他带到角落里躲了起来。而那个贵妾的女儿,也许是还心存善念,在正妻的人离开他们院子之后,偷偷出去找到了他们,并托人将还剩一口气的男孩儿送出了府。”
“那一晚正妻杀了很多人,大人,孩子,数不胜数。男人回来后主持大局,悲痛过度,压根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哪一个儿子找不到了,以为不见了的都混在那一堆死人堆里,反正都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没必要找了。”
召怀遇呼一口气,满腔都是酒味。
“男孩儿该感谢那两个姐妹。”他说。
江韶华仰头,“是啊,他该感谢,他还该感谢那天带他出府的人,他能活下来,他谁都该感谢。”
“那个妾室倒也不必。”召怀遇冷冷道,“不处死她已经算是天家开恩了。”
说完之后他又歪头想了想,问:“那孩子后来回家了么?”
“回了。”江韶华面带恰到好处的笑容,一如与他初见时笑得那般和煦,只是笑意未及眼底。
“他还将那妾室绳之以法,当众处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