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帝一见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生气, 提高了声音道:“赵臻, 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六七万两银子, 轻轻巧巧就讹过去了, 你瞧瞧你, 一身的小家子气, 还有一点皇子亲王的胸襟和体统么?”
赵臻抬眼看向永泰帝,眼尾如凤凰羽翎挑起,眼睛黑白分明, 凌厉凛然。
一息之后,他垂下眼帘,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
解释?用不着解释,反正无论他怎么解释,父皇总是觉得赵致是对的,他是错的。
永泰帝见他倔头倔脑的模样,更生气了,顺手拿起手边的碧玉狮子镇纸顺手就砸了过去:“你是亲王,能不能要一点脸!”
赵臻脑袋一歪,碧玉狮子镇纸从他颈边飞过,砸在了紫檀木落地长窗上,发出一声巨响,落在了铺着厚厚地毡的地上。
看着油盐不进的赵臻,永泰帝气得胸口发闷,身子靠回宝椅椅背上,喘着气恨恨瞪着赵臻,一张脸涨得通红。
黄连一直竖着耳朵立在廊下,听到里面动静不对,忙掀开锦帘走了进来:“陛下!”
他躬身快步走了过来,从一个白玉瓶里取出一粒丸药,服侍永泰帝服了下去。
永泰帝渐渐恢复了正常,用手捂着胸口,似是跟黄连说,又似在自言自语:“这逆子不能留在京城了,宛州也不行,宛州距离京城太近了……”
赵室因病隐退,他打算立赵致为太子,却遭到了内阁的屡次阻拦,如今内阁甚至提出既然非嫡非长,韩王可以,豫王也可以。
赵臻不能再呆在京城了,内阁会利用他来对抗皇权。
宛州也算富庶,而且处于南北交界,交通便利,留赵臻这逆子在宛州,会成为阿致的心腹之患,须得把他远远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