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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云参将离开,队伍里多了一辆马车。

冬梅孤零零端坐在马车中,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里是几件换洗衣物和宋甜送她的那个匣子。

她在宋府这么多年,积攒了无数簪环花翠四季衣裙。

如今要开始新的人生了,“好男不吃分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那些旧物要它作甚?还不如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离开。

宋甜正在浴间洗澡,听了紫荆的话,低低道:“我知道了,这话不要往外传。”

第二天上午,魏霜儿从外面回来了,到上房去见张兰溪。

她似乎与宋甜犯冲,不过在宋甜那里吃了两口茶,回去后就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回了娘家,也不得安生。

张兰溪如今是主母了,待魏霜儿与先前自是不同,不再亲亲热热,笑归笑,说归说,却始终端着架子,不似从前那样亲近。

魏霜儿心中暗恨张兰溪拿架子,仅余的一点点不忍烟消云散,与张兰溪说了一阵子话,套问了些明晚摆酒的细节,这才告辞回去了。

回到西偏院,魏霜儿只觉满院清冷,似无人烟,忙大声叫道:“冬梅?冬梅呢?我回来了!”

小丫鬟春兰从西耳房里跑了出来,急急道:“三娘,冬梅姐走了!”

魏霜儿吃了一惊:“走了?冬梅走哪儿了?”

春兰是西偏院的小丫鬟,魏霜儿心情不好时,又舍不得欺负冬梅,便拿春兰出气,最爱抠她掐她打她折磨她,因此春兰深恨魏霜儿,满怀快意道:“三娘,你还不知道吧,冬梅姐被云参将看中了,老爷就把冬梅姐给了云参将做姨娘。冬梅姐昨晚就跟着云参将走了,如今怕是已经摆过酒点过红烛,成了云参将的姨娘了!”

魏霜儿听到那句“老爷就把冬梅姐给了云参将做姨娘”,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心中五味陈杂,颇为复杂,半日方恨恨道:“你这小妮子可恶,我回来也不出来迎接,给老娘跪在地上!”

春兰撅着嘴跪在了铺着青砖地上。

魏霜儿拿起竹棍,劈头盖脸开始打春兰,打得春兰蒙头盖脸哭叫求饶,最后魏霜儿犹不解恨,拿了一块搓衣板让春兰捧着跪在地上,这才回房去了。

屋子里没了冬梅,空荡荡的,满室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