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了那么多年的舅舅。
郑如嫣此刻已不知要作何反应,她近似茫然地坐在那,听着他们清晰的话语,却一句都没听懂。
她应该听懂吗?她应该给予什么样的反应?郑如嫣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累,很痛,浑身血液都叫嚣着,叫嚣着想逃离这里。
她真的很怕。
可她不敢。
她怕母亲生气,怕舅舅不喜,也怕听到众人刺耳的嘲笑声。
这些就如同那一日的池水,依旧冰冷冷地包围着她,她从未真正被救。
李锦昶看着低头不语的郑如嫣,声音越发温和:“当年父皇命孤去辅州赈灾,孤在那里救了一个民女,便因此有了嫣儿。”
“只是嫣儿的母亲难产,生下她没多久便过世,孤便命人好好抚养,待到回京之后再作打算,谁知……”
他微微抬头,把目光挪到了寿宁公主的脸上。
“谁知皇妹年纪轻轻就看上妹婿,为他早为人妇,却因身体柔弱而早产,孩子也未保住。”
“我当时担忧她伤心过度,便把嫣儿当成她生的孩子,交给她抚养,待到她同嫣儿有了母女亲情,才告诉她实情。”
“此事,太子妃也一直知晓,并暗中照顾嫣儿。”
这话看似毫无破绽,但寿宁公主早产丧女,即便再如何崩溃,也不能看不出已经足月的郑如嫣并非刚生的婴孩。
就算她当真崩溃无法辨认,难道郑承嘉也跟着一起崩溃?
毕竟,郑承嘉并不知道当年女儿被调换,一直把章宜郡主当成亲生女儿在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