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依旧穿着奔波了一整日的湿透劲装。
他身后的李宴和张至远亦然。
王兆引三人来到花厅,再度拱手:“殿下,太子殿下正在面见朝臣,殿下及宴殿下、张大人且去花厅更衣,稍作休息。”
这一身湿衣裳穿在身上,简直冰冷刺骨,但李宿却未点头,只道:“儿臣犯错在先,不敢舒心惬意,便如此立于门外,等候父王垂训。”
李宿的决定,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动摇。
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上监王兆王太监也不行。
王兆一瞬有些愣神,很快便反应过来,声音带了几分恳求:“殿下,污颜面君,是为不恭。”
“儿臣办事不力在先,怎敢松懈放肆?想必父王不会因此怪罪儿臣,也不会因此怪罪皇弟,王大伴,你说是也不是?”
王兆虽一直执伞,但此刻风雨交加,细密的雨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打湿了他苍白的侧脸。
王兆嘴唇微动,终究是不敢再劝。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今日换他出来迎太孙殿下,而非太子身边最得意的杨连。
原来应在这里。
王兆心中埋怨,却不敢多言,只冲三人行礼,便匆匆进了勤政斋。
李宴跟李宿便站在屋檐下,安静等待。
隔着竹帘,李宿突然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1
他声音低沉,吟诗时颇有些雅致端肃,可这句词语义中的悲凉,却让人听了心中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