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苏风眠呢,他知道苏风眠还在等他,他知道的——虽然苏风眠不会像以前一样用很炽热的眼光看他,但是他能感受到,苏风眠心里有他。
之前不确定,从苏风眠又联系不上了之后,他几乎完全可以确定了,苏风眠还是那个点菜永远点冬瓜油麦大白菜的傻子,是那个很听话很乖生怕自己会生气的傻子,是当年那个,还喜欢自己的傻子。
这个傻子什么都能做好,什么都成长了,唯独在相信自己是爱他的这一点上,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好想想吧,”钱院长语重心长地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谢谢院长,给我,三天时间。”季知非说完,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心里的石头依然放不下。
他脑袋空空的,心也空落落的。
这几天,哪怕是在交友软件上也联系不到苏风眠。
他靠着墙,放空了会儿,离开医院,开着车在城市里兜风。
季知非很少有大把的空闲时间穿梭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道路里,他也很少会这么做。
他随意开,开到了一条拥堵的马路上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只剩下一点粉霞铺在天空,给这座寒凉的北方城市一点温柔。
他忽然想起来,这条路他曾经载苏风眠的学生来过。
当时苏风眠的那个学生说,苏风眠很喜欢开来这条路,虽然这路又远又堵车,但是由于地理位置,周边没有高楼大厦,可以望见很漂亮的落日。
就好像读大学那会儿一样吧。
季知非读书时,学校在郊外,郊外的空气质量极好,当然了,十几年前的城市,空气也不差。
每天放学,都能在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的桥梁上看见一整个完整的落日,像完整的乒乓球,从天上坠下来。
他那时还算是个年轻人,对美的事物还有一点追求,因此他每天放学都走这条路,和他一起走的,就是苏风眠。
只不过苏风眠会等他离开了才过桥,季知非会上教学楼看他,每天都看,好像在确认,苏风眠今天是不是还在喜欢自己——苏风眠大抵是不知道季知非有在留意他的动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