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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夫的睿智精明,在这场朝会结束后,仿佛统统散去,他见裴上卿在齐国越发势大,如日中天,耀眼毒烈,上大夫对裴声行的教导终究倒塌,没有人知道上大夫是如何滋味,众臣都对他感到怜悯,精明一世的齐国上大夫最后被疼爱的小儿子算计了,上大夫逐渐放下手中权柄,任由裴声行收回。

不久,上大夫隐退于齐国朝堂。

刚刚解除上大夫的头衔,昔日的上大夫裴颍就生了一场重病。

这病来的急烈,裴颍卧倒在榻上,身形枯槁,呼吸粗重,双目死死地盯着头顶床幔,来看望裴颍的马车络绎不绝,甚至连齐王都来亲自拜访,但没有人期待裴颍活下去。

“公子,上大夫他恐怕时日不多。”贤奴露出悲哀。

裴声行低眉打量着手中兰花,他玉白指节攥紧,花瓣揉碎,浸出汁水,裴声行轻轻道:“上大夫陪了我许久。”

“是啊,上大夫是公子的父亲,小的平时畏惧上大夫的威严,但就算是小的,也可以看出,上大夫对公子是不一样的,他极其疼爱公子。若小的医术再高明一些,也许就可以救上大夫了。”贤奴替裴声行伤心难过。

裴声行并不回答,贤奴当他是伤心过度。

裴声行丢下手中破碎的兰花,他冷冷道:“让人把花都烧了。”

“什么?”贤奴惊讶,“为何?”

“睹物思人,于心不忍。”

贤奴感到奇怪,这些花是公子喜爱的东西啊?怎么就睹物思人了?难道是公子为上大夫伤心过度,所以不想再看到这些玩乐的东西了么。

“”

上大夫裴颍终究是没有熬过。

从齐宫里来的医官表示束手无策,在上大夫临终之时,上大夫要见他的两个儿子,裴青和裴声行。

小厮跪在地上,害怕刺激到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极其忐忑:“家主,大郎他、他不愿过来,我等寻不到大郎。”

“他恨老夫”裴颍呆呆盯着头顶,声音断断续续,吐出嗬嗬的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