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声行指尖拂过酒觞,垂下的长睫轻颤,“我今日还要见她。”
说着,男人站起身,他着宽袖,袖角翻飞,更显他的瘦削。
“您一宿未睡,又因业国之事耗费心神,与众位臣子商讨一整夜,实在劳累,您今日要不歇息?夏女郎那边,司会去说明,夏女郎良善,定会理解,而且,还有时间,公子您莫急。”
“我不能看不到她。”裴声行声音喑哑。
“一日也不行。”
他执意向外。
暗卫司也不敢真的拦裴声行,这位公子不是仁善的主子,且他做事肆意,最不喜被制约管束。
“公子,当初您昼夜不停,冒着高烧寻找逃往楚国的夏女郎,已经伤了身体。”暗卫司只能用语言劝,“且您总是操劳过多,即便您身体康健,也受不得如此折腾,您没有发现自您当了齐国上卿,您就越来越容易生病了么?”
裴声行蹙了下眉尖,果然觉得暗卫司说太多,他不耐打断,“只是一日,我只是去见她,又不是去杀人。”
他毫不爱惜身体,暗卫司完全不能理解裴声行是绷着怎样的精神离开的驿馆。
暗卫司任劳任怨跟着,他见裴声行即使坐在马车软塌上,也不会想着歇息,而是撑着下巴蹙眉深思,暗卫司心情复杂,他基本没有看到这位公子真正开心过。
他承担着复国重任,每日精神紧张,之前在齐国还要伪装完美温润的裴司徒,暗卫司在暗处跟着裴声行,每次看到他露出属于裴司徒的温润笑容时,暗卫司都觉得头皮发麻。
裴府二郎裴声行确实是仁善君子,但那是裴府二郎,而非太子珉,太子珉只是在模仿裴府二郎,模仿为他而死的裴二郎。
暗卫司觉得公子简直要变态了。
还好,现在公子越来越肆无忌惮,恢复本性了。
裴声行进去找夏幺幺,暗卫司自觉停下脚步。
他可不能打扰公子谈情说爱,摸了摸自己的项上脑袋,暗卫司扛起大刀去找留在夏府的暗卫稷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