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伤道:“夏府,只有父亲与我了啊。”
燕相身形晃了晃,脸上闪过对亡妻的哀思。
夏幺幺的母亲,在死之前,想说看看安稳的盛世,想亲眼看着夫君的志向实现,这样,她也许就不会成为在战乱中漂泊的乐坊女子了。亡妻的悲惨经历,是燕相心中的一根刺,挖开心头肉,刺出窟窿。
对夏幺幺,燕相耐心沉声:“为父经营四载,坐稳丞相之位,让燕王听从于为父。”
他执着顽固,经历过生死,燕相想带来天下盛明的理念,已变成一种执念。
但夏幺幺还存在希望,想劝说燕相,“燕王对您的,更多是忌惮,还有利用、燕王见您助燕国改革,在灭掉业国前,自然会对您尊敬有加,业王为齐国上卿的时候,便被齐王忌惮,功高盖主,那些君王只会在成功之后将臣子除掉。”
燕相闭了闭眼,夏幺幺窥着他的神情,握紧玉白手指。
“即使燕相的政策能够施行,但父亲一人,怎么支撑的起整个天下,父亲会老去会生病,那时,该如何?”夏幺幺感到无助。
“还有夏府的后人。”燕相道,“你是我的女儿,为父在燕国,会为你寻一个良好的婚事,与燕人结好,无人会反对你。”
夏幺幺脸色变了变,声音拔高,“可我已经嫁给业王了!”
“若业国在这合纵中被剿灭呢。”燕相谈及天下时局,已有些疯魔,“我为燕国苦心经营,业国偏偏在这时复兴,业国怎能不灭。”
夏幺幺跪着说,几近落泪,“父亲!若您为了天下时局,为何不能接受业国,业王是我的夫君,我是业国王后,您是业国的丈人,后世子嗣,也可依照您的理念,维持天下太平,业国、比异乡燕国,岂不是好太多。”
“为父无法信任业国。”燕相厉声道,“当年业国被灭,楚国亦在列国其中,业王,当真心无芥蒂?”
“业王背负仇恨,如何治理这天下!”
燕相激烈咳嗽,他身有多处病根,发作之时,肌骨疼痛,夏幺幺神情微变,担忧:“阿耶!”
夏幺幺被甩开,她不可置信。
见小女天真眸中害怕震惊,燕相拂袖而去,“是为父太纵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