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这几日也很是沉默,张小碗没打扰他,只是在这日午间时,她提了在井里凉过的梅子汤,去了他的书房。
护卫放了她进去,她把食盒放下,给他行了一礼,才轻轻地问,“让妾身在这坐会罢。”
汪永昭抬眼看得她一眼,从太师椅上起了身,给她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他的椅子旁边。
张小碗坐下,给他倒了碗梅子汤,就倚着椅臂靠着,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也不出声。
汪永昭喝过汤,就又拿笔写起了信,这次,他把斟酌了一上午的信一笔挥就,封上信封,叫来人拿走后,他朝张小碗淡淡地说,“皇帝查我当年十万银两征兵之事,当年跟随我的三位千总自戕于钦差前,替我洗涮了污名。”
说罢,他靠在了椅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得了那门廊,神情疲惫。
汪府中汪观琪的生死,旧日追随之人的死,张小碗不知他心里还藏有多少事。
她陪着他安静了一会,才开了口,“我叫萍婆准备些钱纸,您去酒窖提得几坛酒,今晚您便陪着他们喝上几碗罢。”
汪永昭闻言笑了笑,转得头来,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脸上,过得一会,他“嗯”了一声。
当晚,张小碗在后院朝南的一个院子里摆了案桌,让汪永昭领着他的将士祭奠亡灵。
子时,汪永昭回了房,他把头埋在了她的发间,终沉睡了过去,不再像前几日仰躺在那一动不动,让张小碗猜了几次,都猜他定是没有睡着。
她以为他是为了汪观琪的事情在烦心,哪想,竟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