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从官道一路驰骋,只看了片刻,赖云烟就放下了布帘,转头看向魏瑾泓那闭着眼睛,这时显得冷峻的脸。
她便无声地笑了。
“为何而笑?”闭着眼睛的魏瑾泓似是知道她笑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赖云烟说到这,放松肩膀靠着护垫,嘴角嘲讽地翘起,“汝非吾,焉知吾之悲。”
人呐,总是些艳羡些别人有的自己没有的,但等那天他们拥有了,他们就会发现那琼楼玉宇的天殿里,其实不干净得很。
她与魏瑾泓再活一世,现下看来,不过也是再汲汲于生一世而已,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那你还笑?”不仅笑,在府中的每天,不是听人弹琴,就是要去园中走上几趟,每日晨起夕间都要去花丛中站一会,便是远在江南的湖鱼,她也定要让人带上几条来,拿着凳子坐于厨房前守着厨娘做。
她哪来的悲让人悲。
魏瑾泓的话让赖云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嘲道,“却也是,我是个来世间享乐的。”
就是如此,别人对她太坏了,她就会忍不了。
说至此,赖云烟侧头看向旁边的美男子,笑着接道,“魏大人可比当年了解妾身多了。”
魏瑾泓睁开眼,看着她带笑的眼,好一会,他才慢慢地道,“有些话,当年你从不跟我说得明白,我猜了很多年,才猜明白。”
“魏大人言重了,”赖云烟不以为忤道,“当年我跟你说得明白,我是个吃不了苦的,但也不是个狼心狗肺的,魏大人不妨想想,事到如今,你已知我是个什么人,可是你今日对我跟当年对我的方式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