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赶上了最不好的时候,现今的京城,一个动弹不当,就能把人生吞活剥。
苏明芙见她满身风霜,眼里尽是悲凉之意,好一会才伸出手去捉了她的,轻问,“不妥吗?”
“呵。”赖云烟轻笑一声,回握着嫂子凉凉的手,与她道,“妥与不妥,哪是我等人管得了的事。”
“你兄长呢?”苏明芙说这话时,眼睛里泛起了水雾。
“不会有事。”赖云烟说这话时神情轻松了些,“兄长有你们还要顾妥,按他的性子,总会找条活路出来。”
“是么。”苏明芙凄然地笑了笑,“可要他命的,是他最亲的至亲。”
赖云烟闻言心中一片钝疼,她抱住了嫂子,让她靠着她的肩,掩了脸哭泣。
有些事真是人力不可更改的,她们能管好的只有自己,别人要做什么,真管不住分毫啊。
远去江南之路甚是遥远,赖煦阳生来自带病根,身子逢劳累寒热必会虚弱,经不住奔波,但他是小主子,在家中时尚好,还有父亲一手带着他统管一切,但出门在外,只有他一个男丁时,他就要肩负一家的生死存亡了。
姑姑赶上后,有了沉稳的小表弟一道与他处事,他就稍能喘上一口气。
表弟比在京中见时沉默得多,赖煦阳这日和他与忠仆定下母亲和姑妈商议好的沿路安置之事后,他拉了要出门查马,准备起程之事的表弟,与他道,“你来都两日了,我们还没好好聊过。”
“兄长。”魏世朝回身,盘腿在兄长身前坐下,还为他拉了拉身上的狐皮,为他包得紧点。
赖煦阳便微笑了起来,那张清俊的脸显得温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