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祖母,祖母……”小公子哭着七手八脚从父亲的怀里爬了起来,撒着腿往里面跑,“你去哪儿啊,你别去见曾祖母,你等等我嘛……”
你等等我。
齐容氏是在初三傍晚走的,齐项氏当晚给齐容氏换好了新衣,当天晚上,她身边的老仆发现躺在老夫人身边的二老夫人也走了。
谢慧齐这才明白为何夕间二婶会笑着说“得麻烦你”了。
原来是有人走了,她也不想活了。
谢慧齐想想,竟不觉得意外,这完全是烈性子的二婶干得出来的事。
她曾听吃醉了酒的酒二婶指着婆婆道,“她什么都给我,我便什么都给她。”
遂她走了,她便把命也给了她,想想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只是苦了国公府的男人,一夜之间,最至亲的两个长辈弃他而去,而他只能束手无措。
初四这天齐国公咳嗽了一整天,咳出来的都是血。
这一整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再无婆母婶母帮忙的谢慧齐忙了一天,忙到晚上,在弟媳妇拿着勺喂她粥的时候她才想起她一整天滴水未进了。
饶是脚不沾地忙了一天,居然不饿,谢慧齐苦笑着接过了弟媳妇手中的碗,一口气把粥强行吞咽了下去,哑着嗓着与和宁问,“大郎他们怎么样了?”
她要布置灵堂,要准备婆母她们的小殓,要吩咐人做丧物,要把她们生平最喜爱的物什全都归置好让她们带着走,还要给守着人不动的丈夫喂药,她今日忙的事太多了,都已经顾不上弟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