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欥说把萧旸左迁岭南也是一时气话;若萧旸真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他才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左迁,而是找个更利落的办法一了百了!
所以听到元非晚的话,他在心里想了想,又哼了一句:“所以说,要做到什么程度,老五才会放弃他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定要我做到最后那步吗?”他不是不敢,只是嫌麻烦!
“男人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元非晚表示她完全无辜。“所以我一开始不就问你,泰王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萧欥和萧旸不太熟,但萧欥也确实听说过,萧旸长了一副完全不似皇室众人的优柔面孔,也长了一副十分神似皇室中人的寡断心肝。对喜欢的东西,萧旸能捧在心尖上,任何时候都挂着念着;而若等到看不上眼时,那也是弃如敝履、多一眼都不会给的。
换句话来说,元非晚这样的夫人,放眼全长安都是完美女神,萧旸自然各种惦记;若是哪天美人迟暮,他很可能就转移目光、寻觅更年轻、更貌美的女人去了。他喜欢最好的东西;如果那最好已经变成了次好的,他还能喜欢?
所以解决这件事看起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拖,拖到元非晚的风头过去。但萧欥怎么看自家夫人怎么风华绝代,估摸着容貌上再红个十几二十年毫无问题。这是挺好的,但——
难道他要为此忍受萧旸暗搓搓的觊觎十几二十年?开什么国际玩笑?
“得叫他确实死心才好。”萧欥低声道。他自然想不出什么让夫人变丑一些的馊主意,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对了,你说,若你大了肚子,在旁人眼里是不是就没现在如此美貌了?”
元非晚还以为萧欥能提出什么好主意,闻言简直要无力吐槽。“你根本不是在认真地想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吧?”她质疑道,“怎么又绕回去了啊?”
还特意强调“在旁人眼里”?也就是不管她是不是大肚子,在他眼里都一样美?
对萧欥这种寡言系男人来说,这话是得想多久,才能这么毫无破绽啊!
萧欥真心觉得这是个办法,但他也不能说他没有私心。“好吧,”他无奈道,“那让我再想想。左右燕太妃不会给泰王妃好脸色看,咱们就还有时间。”
就和萧欥预料的一样,燕太妃没给泰王妃好脸色看。
花凌容在外命妇朝会后直接去了太后那里,燕太妃本不知道。她本就是个安静的性子,平日里也不怎么让人到处打听。自从搬入西内苑九曲殿,她就觉着,她和太上皇一样,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当燕太妃知道花凌容在太后的含章殿里时,惊得差点儿没把手里剪子摔了。“……太后叫皇后去含章殿,然而阿容之前就在含章殿里了?”
回来报告的宫女点头应是,心里有些颤巍巍的——太妃啊,可看好您手里的利器;多剪一把枝叶也就算了,砸到婢子身上可是要破相的呀!“回娘娘,确实是。”
燕淑妃定了定神,这才记起来放下剪子。“阿容去含章殿?本宫这个做母妃的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们有谁忘记通传吗?”
一溜儿问下去,众宫女太监都表示绝无此事,泰王妃就是没通知。而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从皇后的立政殿过来,九曲殿还比含章殿近呢!
燕太妃觉得花凌容和太后混在一起已经很不合适;若太后正是因为花凌容的缘故才叫皇后过来的话,那就更不合适了。“派人去问问,阿容到底有什么事?”
不过,还没等燕太妃派出去的人打听好消息,元非晚就离开了含章殿,花凌容则与太后一起用膳。
这味道闻着就更不对了。皇后怎么说都是太后亲儿子的媳妇,再如何不亲,也不可能亲过和庶子媳妇的关系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燕太妃在午饭期间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一个幺蛾子——她那个不省心的好儿子,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王妃心的事情?
所以,当花凌容终于到九曲殿的时候,已经想到一些东西的燕太妃面沉如水。
花凌容给她见了礼,没法不注意到她的脸色,心中不由暗道不妙。但自从太后把事情牵扯到皇后开始,她就已经破罐子破摔,觉得事情不可能更糟了。于是乎,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把泰王府后院的私事倒了个一干二净。
打死燕太妃她也想不到,萧旸竟然能犟脾气到这种地步——
一众美娇娘在后院中养着,他竟然熟视无睹,一个也不碰?那她之前到底是为什么帮着拖延婚期?难道不正是为了避免什么身体虚弱、不能行房的尴尬事务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