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别,娘娘!”谷蓝赶忙道,“那确实是婢子们的疏忽,陛下说得没错!”她现在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乡野村姑了;主子说的话一定是对的,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娘娘您有所疏漏,婢子们本该提醒的!”
“就是,谷蓝说得太对了!”水碧也表示万分赞同。
瞧这一股脑儿往自己身上揽的阵势,元非晚实在没什么话可说。和两个死心眼儿的婢女争执这个话题没多大意义,她果断转移了话题:“既然前朝已经处理完了,那后宫里,有什么确定的消息吗?”
虽说元非晚问的是后宫,但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毫无疑问只能指一件事,就是泰王府。
“听说,泰王殿下清醒以后,和燕太妃大吵了一场,好像彻底闹崩了。”谷蓝小声道。她觉得这事儿无论原因还是结果都实在尴尬,简直忍不住要替燕太妃和太后没脸一把。
元非晚点点头。“想也知道,泰王不敢去和太后较劲儿。”
萧旸是个窝里横的典型,结果燕太妃就只能把锅全背了;就算事实上这主意是太后先提出来的,也没用。
而且太上皇也对此事下了定义,就俩词,“荒唐”以及“糊涂”。考虑到太后和燕太妃都已经在太上皇那里吃了一通排头,再加上萧旸的反应,搞不好燕太妃才是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
“泰王妃那里怎么说?”想了想,元非晚又问。
“娘娘,您这可问到点子上了!”谷蓝立时有些兴奋,八卦的那种,“听说泰王妃醒了以后没说什么,但回泰王府没几天,就收拾东西搬回了魏王府!”
“啊……”元非晚有一点诧异,又有种“早该如此”的感觉。没错,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纠缠,根本是和自己过不去嘛!要过好日子,换一个丈夫不就得了?
“这些可有好戏瞧了。”水碧补充说明,“燕太妃那里头疼得要命,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元非晚乐得作壁上观。“看起来,还是必须劳动母后。”
不是她幸灾乐祸,而是以她现在的情况,就算她想管,萧欥也绝不会让她沾这烂摊子!更何况萧旸那点小心思,萧欥再清楚不过?
两个婢子一起猛点头。她们主子怀孕了呢,最该做的是好好养胎;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交给闲得发慌的太后处置吧!太后不是爱管事么?这一下正好两全其美!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很是兵荒马乱了一阵子。虽然阴氏没有李氏势大,但也是朝中不可小觑的势力;如今跟在李氏后头被扳倒,留下的官员缺口就更大了。
等情势差不多安定下来,萧欥把他该处理的都处理了,目光就转到这个问题上——若是再不找点新人来递补,国家机器都要运转不动了啊!
这也正是魏群玉要上的折子内容。“……朝中人才缺乏,理应早日填补,陛下。”
萧欥完全同意。“朕深以为然。诸位爱卿,对此有什么意见?”
太极殿上立刻热闹起来。因为惯性思维,大多数官员想出的主意还是推举,依靠裙带关系的那种。另一个原因则是,若是采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人、或者和自己关系好的人推上去,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换句话来说,旧的关系网分崩离析,留下的权力真空就像一块大蛋糕,谁都想分一块儿。
然而,别说萧欥不中意,就连魏群玉也不中意。在萧欥再次询问他的意见时,他毫不犹豫地表示了反对:“臣以为,有李氏和阴氏这样的前车之鉴在前,就应当改变方法,不可守旧。”
众臣即刻噤声。就算他们心里不赞同,也不得不噤声。因为,若是他们跳出来反驳,岂不是正说明了他们的心思就和广结朋党的李氏及阴氏有类似之处吗?
“那魏太傅的意思是……”有大臣斗胆问了一句。
“赶着时间,补一次秋试。”魏群玉道,根本无视其他人此即彼伏的吸气声,“在全大盛范围里征集青年才俊,为国效力!”
这下子,根本没人能反驳他,心里刚冒出来的小九九只得迅速退散——确实,任人唯贤,这才是公正!
“魏太傅所言甚是,臣附议。”第一个表示赞同的是郑珣毓。他赞成是肯定的,因为他早就烦死那些有事没事往他家跟前凑的关系户了;若是用一场公开的考试排好序,那他任命官员来不是简单得多?
“臣同样附议。”
“臣也附议。”
不一会儿,几乎所有清流都表了态。而元光耀和顾东隅这两个本身就靠科考脱颖而出的大臣,更是再赞同不过:“十年寒窗苦,在国家栋梁的选拔里却一定会输给有家室的纨绔,这确实不利于大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