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带着,季衡会问两句皇帝身体状况,就再无其他了。
皇帝每次都让人誊抄这个报告书,然后将誊抄版送去户部,原本就自己留着,甚至包括农作物实物,皇帝也会有兴致观赏,因为他觉得这个实物,季衡定然也曾这么观察它,甚至抚摸过。
柳升声音响起,“皇上,江苏桂榜送来了,礼部代大人外面候着,可要马上宣他进来。”
皇帝正用笔舔墨,听了这一句,手里毛笔竟然抖了一下,一滴墨汁滴到了砚台外面。
皇帝道,“宣他进来。”
柳升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礼部侍郎代肃岚步无声地走了进来,跪下行了礼,皇帝道,“平身吧。”
“谢皇上。”代肃岚起身后,就恭恭敬敬地说道,“本是要等几地秋榜都送来了再来送与皇上审阅,不过皇上之前有吩咐,让江苏送到,所以微臣自作主张,江苏到了,就赶紧送了过来。”
皇帝神色无异地淡淡“嗯”了一声,让代肃岚代大人也不知道皇帝这到底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呢。
他将手里榜单呈了上去,皇帝打开一看,瞬间就是一笑,那是真高兴笑,代大人这下知道自己是做对了。
便紧接着说道,“此次江苏解元是季阁老长公子,这个季衡,十七中举,虽然算不得是年少举人,但是也是少年英才,十分出色了。当年季阁老也是二十出头就中了进士,位居二甲前列,季衡这是虎父无犬子,且是要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皇帝喜欢听人夸赞季衡,就说,“他果真是不负朕望。”
皇帝用手指轻轻抚摸那榜上季衡名字,一直看了好一阵,笑了好一阵,才收敛了脸上表情,又一脸深沉起来,将榜上其他人给扫了一遍。
说,“可是将他们答卷送上来了?”
代大人说,“正誊抄,等誊抄完就送来给皇上过目。”
其实皇帝哪里有时间看这种答卷,不过他对季衡实是十分关注,只要是关于他事,都能让皇帝感兴趣,说,“将各省解元卷都送来给朕过目,既然江苏已经送到了,就将季衡先呈上来吧,将原卷送来。”
代大人恭恭敬敬地应了是,又说,“季大人恐怕已经知道了长子一举夺得解元之事,微臣见到他,只见他眉宇之间全是飞扬色彩。”
皇帝抬眼多看了他一眼,说,“季衡作为朕伴读,这样夺了解元,即使是朕,也是与有荣焉,遑论是他父亲呢。”
代大人又连连应是,然后才退下去了。
很代大人又将季衡答卷原卷送来了,季衡字挥洒卷子上,竟然是一蹴而就,丝毫没有任何迟滞,也没有任何增改,从头到尾流畅至极,皇帝看到他答卷,就像是看到了他人,将这份卷子从头到尾地看,又从尾到头地看,看了两三遍,已然全都记心里了。
他又望向窗户,心里想着,“你可像我期待见你一样期待着见我呢。”
又看看卷子,想,“三年时间,你也该长大了,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是长高了很多,完全褪去了少年模样吗?”
皇帝发了一阵呆,又叫柳升,说,“让人去宣季贵人前来,正好陪朕用午膳。”
柳升应了之后就出去让小太监宣季贵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