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季衡和皇帝都没法睡了,季衡直接起了床,皇帝还靠床上,儿子则是趴他怀里,动来动去地自己玩自己。
皇帝知道季衡这一天要离宫回家,他心里想是把他留身边寸步不离,但是前一晚吵架,让他没法说出口。
早膳之后,季衡又喂了杨麒儿药,然后就将杨麒儿给了奶母和女官带着,杨麒儿开始没有意季衡不了,坐褥茵上自己玩玩具,等他想起来找季衡时候,季衡已经走了。
杨麒儿坐褥茵上脑袋四处乱转地看,没看到季衡,他就皱了眉,爬着站起身来,走出了他玩具间,一直走到正堂里,到处都没看到季衡,他就扒着门槛要爬出去找,女官一直跟他身后,知道他是找季衡,不由觉得心疼,柔声哄道,“殿下要什么?”
杨麒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嗫嚅着道,“阿父。”
女官笑着将他抱起来,说道,“大人去为殿下拿玩具去了,咱们先自己玩好不好。”
杨麒儿不高兴地板了脸,又问了一句,“爹爹呢?”
女官又道,“皇上做事呢。”
杨麒儿知道做事就是不能去找他意思,他便精神萎顿了,吸了吸小鼻子,几乎就要哭了。
到下午时候,季衡去拿玩具还没有回来,只有两个太医来给他看病,所以等皇帝来看他时候,他就直接委屈地大哭了起来,嘴里嚷嚷着要阿父,皇帝抱着他哄也不行,之后只好说,“晚上阿父陪你睡觉。”
他还是一抽一抽地哭,下午吃药时候就特别不乖了,无论怎么喂他都要吐,而且是故意,被皇帝打了两巴掌屁股,他就是闹得很了,皇帝便直接派了人去季府里给季衡传信,说他不,杨麒儿哭闹不休,而且也不喝药,灌进去了他也故意全都吐出来,让季衡回宫来看他。
季衡回了季府,门房见到他,就惊得下巴要掉下来,然后赶紧慌慌张张地要去通报,季衡赶紧说道,“别去通报了,我先去父亲那里。”
季衡到了季阁老书房,季阁老正好也书房里,因这一天比较闲,他正自娱自乐地画一幅文人画。
虽然是画画,但他眉头微皱,显然脑子里还是思索着别事情。
外面书房管事看到季衡,已经一声惊呼,“呀,大少爷,您……您回来啦。”
季衡点点头,和他寒暄着问候了几句身体,就又问,“父亲书房里吗。”
管事赶紧说,“老爷。”
季衡便道,“我自己进去就好。”
管事笑着道,“恐怕老爷也得惊一跳呢。”
季衡回京事情,并没有故意传开,但是京里这些官宦人家,谁都知道季衡回京了,而且一直住宫里,据说是因太子殿下重病,皇上太过悲痛,他安慰皇上。
而季府,自然就是知道季衡回京了,也知道他留了宫里,不过季府奴才们至少是不会乱说话。
季衡进了书房,门口看到季大人画画,就等了片刻,发现季大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他就往前走了两步,说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季大人果真是被吓了一跳,所幸季衡是等他放下笔才说话,不然他手里毛笔都能被惊掉。
季大人看向季衡,脸上带上了些笑容,人也走到了季衡跟前来,叹道,“回来就好。外这一年多,辛苦了吧。”
季衡对着季大人行了一礼,说道,“儿子不孝,父母不远游,我却走了一年多。父亲家辛苦了。”
季大人伸手拍了拍季衡肩膀,“为朝廷做事乃是应当,你外,又是战场上,才是辛苦,为父这又算什么。好了,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