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朗担忧地低头看向夏钦,夏钦从刚才起就没再跟他说过什么了,光是沉默地看着烛光,哪儿都不看。
黑毛团子闷闷地吐出一口气,为这时候自己压根没法好好给夏钦带去多少安全感而懊恼,他跳到夏钦的面前,圆滚滚的胖崽子捧起夏钦的脸,让夏钦对上自己的眼睛,额头相抵。
“嘘,别怕。”黑毛团子发出低沉的吼声,“钦钦,你要相信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在浴室里看到了什么,无论那是好的坏的可怕的美好的,都是假的,只有我是真的。”
池朗也不管夏钦也许根本听不懂,金灿灿的瞳仁里闪烁着认真严肃的光,哪怕这会儿是个毛绒团子的模样,与这番话格格不入。
夏钦缓缓把视线转向眼前的毛团子,自己养了一个多月的小崽子,从两只手掌大小的一只,到现在抱起来都有些吃力的小秤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小东西抱进怀里,脸埋在小崽子的肚皮里,半晌闷闷应了一声。
这个小东西怎么可能会攻击他?夏钦发觉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比想象中还要相信池朗。
池朗红着脸,任由小男友埋在自己毛茸茸的小肚子上,笨拙地拿爪子顺顺夏钦的头发,险些把小男友的头发丝给勾着拔下来,他讪讪地又收回爪子,勾着夏钦的肩膀安抚着。
不是夏钦不想往别的地方看,只是无论夏钦看向哪儿,但凡是有光面能照出折射来的地方,他肩膀上的小崽子都是一副狰狞的模样,或是一副馋涎欲滴欲攻击他的样子,又或是阴沉沉不怀好意。
——那样子其实更贴近他曾经以为的饕餮形象。
夏钦没法再看下去,每多看一眼,夏钦都觉得自己内心的恐惧更重,那一点强自装出来的镇定变得更加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