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愚被朕笑得有点恼羞成怒。“陛下,您再笑的话,臣就要斗胆以下犯上了。”他勉强板起脸,然而因为那些红色还未消退,看起来根本没有威慑力。
“以下犯上?”即便朕还在笑也忍不住反问,“谢相可还记得,朕在汤泉宫说过的话?”
朕坐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仅许你一人之下。
闻言,谢镜愚身上又出现了如那时一般的反应——身躯微微僵硬,瞳孔深处却像是有什么绽开了,迸发出的光芒比兴京除夕夜的烟火还要璀璨夺目。不对,那时他是这个眼神么?好似贴得太近,朕没能看见……
“陛下……”谢镜愚的声音打断了朕的浅思。再定睛一看,朕发现他已经迈过了两人间原本就不长的距离。“陛下许臣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置,可臣真正想要的,只有陛下的这句话。”他朝朕张开双臂,漆黑的眼睛里满满地倒映着朕自己,还有朕背后灯火辉煌的国都。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朕忍不住生出这种念头,回以同样的动作。两个人,四只手,联成一个完整契合的拥抱。古时圣人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可现今,朕有天下,又有他。君与臣,国与家,如云从龙,如鱼得水。人生称心顺遂如此,还能如何不知足?
清平七年,回纥降。始置瀚海都督府,疆域北拓近三千里。其后近二百年,边界无争。
清平十一年,谢镜愚擢尚书令。
清平十五年,吐蕃暗通小勃律断西域要道,党和率一万兵马大破其于娑勒城,始置安西都护府。吐蕃至此一蹶不振。
清平十九年,李简光擢户部尚书。
清平二十一年,运河南北全线通贯。上令图画镜愚等一十二人于凌烟阁。
清平二十三年,复通永济渠,北至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