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蒙倒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吐。水土不服,礼仪繁琐,最惨的是食物简直难以下咽。考虑到他之前就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亲王、高到全天下都闻名遐迩,挑剔点很是正常。“……这样下去不行,我真的要考虑换国籍了。”最后他如此总结,简直是哭丧着脸。
“容我提醒,国籍可没这么好换。”周泽凉凉地插嘴,“再考虑到殿下你的身份——”他故意用刻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雍蒙一眼,“真换那就该引发外交事件了。”
里头的事实在场诸人都知道,但只有周泽会说出口。雍蒙脸上阴云密布,看起来恨不得给周泽当头套个袋子、再一记闷棍敲晕了事。
这下,连我也想不出什么圆场的话。准确形容,我一点也不想趟混水。同在朝中共事的时候,周不比的性子就令人又爱又恨,恐怕只有陛下一个适应良好……呃,可能这正是他和我们的差距所在。
“不比。”周潜终究开了口,语带制止。
周泽眨眨眼,用手在嘴上比划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那叫一个从善如流。
见得如此,周潜一脸好气又好笑。他没继续追究下去,而是转向我:“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对方的?”
“一次慈善舞会。”我简单地解释,“我听见魏王殿下小声说了句兴京官话。”
千余年前的语言确实是认亲利器,毕竟不提外国人,本国人也听不懂,更别提说了。但从周泽强自忍耐的表情来看,他已经猜到了真相——雍蒙其实是在背地里骂人呢。
“我那时被烦得不行。”雍蒙也看见了周泽的神情,干脆直接承认了。“都君主立宪了还想从我这里榨出油水,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大约是语气里的厌烦太明显,周潜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四哥,”最后他问,带着点疑惑,“我本以为你会喜欢当太子。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