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回头,不轻不重地拍掉了我想要伸到他肩上的手。“我就知道我是引狼入室。”话是颇为扼腕,可他眼里映着落地窗外的璀璨灯光,如漫天星海。
客厅顶灯并没打开,落地灯暖黄而朦胧。我眼也不眨地注视他,忽而不期然地想起龙首原,想起他眼中曾落入兴京城除夕夜的万家灯火。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千年仿佛很长,长到天翻地覆、陵谷沧桑;千年仿佛又很短,短到南柯一梦、依稀如昨。
“朕坐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仅许你一人之下。”
“陛下许臣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置,可臣真正想要的,只有陛下的这句话。”
从未有过的强烈真实感排山倒海般淹没了我。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我以为我们将永远分别,可我们终究再次相遇。
幸甚至哉——
“陛下……”我又唤他,无意识地张开手。
像是共鸣般的,他无声地贴近我,将我未完的尾音吮进他的喉咙。我忍不住拥抱他,两人旋转着坠入了迷离的夜色。
可惜的是,这个吻没能持续很久。“你腰上别了什么东西?”周潜稍稍拉开距离,已然情动的眉眼里带上了点狐疑,“怎么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