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说我还有多长时间?”黎文希不耐烦的问。
太医斟酌着不得罪人:“若能静养,五年十年不成问题,若还日夜操劳,恐……恐熬不过两冬。”
两年啊!
黎文希一下子就软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还想继续做他的阁老呢。
可眼下能怎么办,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他忙,黎家能停过这一段时间;他不忙,大夏将倾即在眼前。可忙下去,他活不了;不忙,他们家活不了。黎文希哪里还有得选,他觉得自己像是脚踩在悬崖边,随时都有可能要摔下去。
看一眼跟前的子孙,大儿子黎瑞敏流放,二儿子黎瑞金胸无点墨,三儿子四儿子平日里都表现得很草包,五儿子倒是个聪明的,但才十五岁,年纪太小,扶不起来。长孙里倒也有出色的人,不过才十二三岁,还需要时间才能立起来。
黎文希仰天长叹,要亡他黎家了吗?
黎阁老这时候才觉得稍稍后悔,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从那科举舞弊案开始,要是当初没听了妻妾的话,没给侄儿外甥安插动作,哪有今天的事情?
一个乔明渊,当真是让他们吃够了苦头。
就连他苦心孤诣想刁难乔明渊的《四库全书》都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人家不但修得好,还得了天启帝的赏赐呢!
黎文希躺在床头上,思索大半年的零零总总,忽然又想起河西来。
河西灾民死了那么多,怎么就突然闹起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