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河西那事儿牵扯了不少官员,当时黎文希病在床榻上都不得不爬起来,伤筋动骨后对乔明渊的痛恨又到了一个新高度。
一方面为了给黎家人铺路,一方面是为了报仇,新年一过,黎文希就对乔明渊一脉的人下了狠手。
丁宝林已经去了中书,那是皇帝的地盘,黎文希的手伸不到那儿去,大亏没有吃,丁宝林挨了御史台一个奏本,弹劾他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事情是不大,警告的意思却格外明显。天启帝收了奏章,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事情过去了。
不过,丁宝林觉得丢了人不说,丁夫人却是有些惧了。
“当初明渊就告诫你们离他远点,别跟他走得太近,你偏不听!”
“你不听就算了,反正我告诉你,我就诗华一个女儿,诗华也只有望西一个儿子,我们爷娘三的命全在你手里,你自己看着办!”
“望西才两岁,你要舍得你外孙小小年纪就到阴曹地府去报道,你就尽管作!”
丁夫人的话一字一句扎在丁宝林的心窝窝里。
一边是他心中存着的道义,一边是挚爱的家人,他委实难以选择。
也是在这时,素来不管朝廷事的通山书院给他发来了信函,是他的老师朱泽瑞写来的,在那信中,朱泽瑞明确表示,通山书院也希望他能远离乔明渊,不要过早跟朝中这些人对着干。朱泽瑞的信里还给丁宝林分析了他们的意思,连同老院长在内,都不希望他远离权力核心,毕竟通山书院比不得其他派系,他们这一脉因为中立,一直以来都不曾在朝中重要岗位上任职。目前,丁宝林是唯一一个最接近权力核心的人,因为他选入了中书,在皇帝身侧。
丁宝林收了家书,显然怕他不肯,师长还派了不少说客。
接下来一段时间,朝中通山书院一脉的人尽数登了他的门庭,用实际的行动让丁宝林做出选择。
迫于压力,丁宝林终于屈服。
天启十年二月,丁宝林家也搬出了二马胡同,搬到了京城对角的油罗街,从此远离了乔明渊一家。
丁宝林尚且如此,沈秋池和董路面临的更为残酷。
因黎文希深居吏部尚书的要职,他虽退出了内阁,官职却还在身,利用职务之便,要整治几个小官员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