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舒秋雨恍然惊觉,连忙退后几步,惶恐道:“失礼了。”
宁怀瑾避嫌一般地向后躲闪了两步,冲她微微颔首示意。
舒秋雨自知现在的状态和心情都不太适宜见人,于是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向宁怀瑾行了一礼,便带着侍女匆匆离开了。
宁怀瑾一头雾水地回头看了看她的背影,搞不懂这是怎么了。
原本紫宸殿内守门的内侍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打开帘子发现宁怀瑾正站在台阶下,连忙紧走几步上前去请他。
“王爷来得正好,方才陛下正念着要赶紧赶去临华殿呢。”小内侍轻声细语地说:“现下您先来了,陛下一定很高兴。”
“王爷?”他身后的随从卫霁也随着轻声唤了他一声:“外头天冷,王爷不如先进去吧。”
宁怀瑾循声回过头,不再看着舒秋雨的背影,转身搭上了小内侍的手。
按他的性格,哪怕在深更半夜来见宁衍,也从来都是好好地叫人传话,只是今日酒喝得实在是多,旁人不提他也忘了还有这一回事,稀里糊涂就被人扶进了屋。
宁衍正对着那盒绣图冥思苦想应该将其拿去做点什么,想来想去也没个主意,他伸手扣上盒盖,正准备吩咐何文庭将其拿去绣房,就见宁怀瑾从外头进来了。
“皇叔怎么来了。”宁衍猝不及防地看见他,惊喜道:“不是说让皇叔直接去临华殿吗。”
“我来接你。”宁怀瑾说。
宁衍一听他没有又是“臣”又是“陛下”的就知道他现在不怎么清醒,连忙站起身来,紧走几步迎上他,走近才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皇叔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宁衍连忙挥开小内侍,自己拉住宁怀瑾的手将他往软榻上带了带,吩咐道:“去取醒酒汤来。”
“也没有多少,只有一壶半左右。”宁怀瑾皱着眉按了按额头,低声说:“永安王他们要喝,我总不好躲了。”
“皇叔吃亏在年龄上了,同辈里就属皇叔岁数年轻,可不是谁都得陪着。”宁衍微微拧着眉替他扯开披风带子,又将被雪打湿的披风随意丢在一旁,将自己的手炉塞到宁怀瑾手里,埋怨道:“老王爷也是,岁数那样大了还这样贪杯,皇叔下次别理他们就是了。”
一壶冷酒不至于让宁怀瑾醉得不省人事,只是回来的路上被风一吹,人有些昏沉。宁怀瑾手里攥着宁衍的手炉,腿边就放着只熏香用的暖炉,紫宸殿里的几个半人高的烛台明明灭灭,细小的火苗连成一片,将他的影子投在油纸窗上。
他浑身都被烤得暖烘烘的,整个人显得放松又惬意。
“不能这样说。”宁怀瑾下意识地纠正他:“老王爷是陛下的亲皇叔。”
“论辈分,朕的叔叔多了去了,哪能各个都亲。”宁衍压根没在乎这个话题,顺势将其扯走了,又说回宁怀瑾身上:“下次饮宴朕可要长个记性,提醒膳房那边将皇叔的酒换成跟朕一样的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