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琢磨着要露脸的世家子多了去了,加上猎场外头的林地密集而空旷,宁怀瑾只是愣神片刻的功夫,便看丢了宁衍,不晓得他往哪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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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皇家猎场的年头比宁衍和宁怀瑾家起来的岁数还要大, 林场里头几乎没有幼苗,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三丈有余的大树。
宁衍带来的几十号人看起来不少,但往林中一撒便如水滴入海,只几息的功夫便四散开来,见不到旁人了。
地上被雪冻到枯黄的松枝和杉木枝被马蹄踩碎,扬起细碎的冰花。
林中树木高耸,大半的阳光被挡在了林地之外,只有少数见缝插针地从林木的枝杈中偷渡进来,将洒落在地的冰花映得闪闪发亮。
这次来的要么就是各重臣家的世家子弟,要么是宗亲皇族,无论哪个都不能磕了碰了。
狩猎本就有风险,是以禁军在头一天便三五成组地进了林子,连保护带巡视一起干了。
宁衍目标明确,他压根未在猎场最外头那圈多留,而是一门心思地纵马往林子深处去了。
“陛下这是想去猎什么大物件啊。”他身侧的景湛笑道:“外头停也不停,万一有来觅食的鹿呢。”
今日冬狩,宁衍身边未带护卫,所以方才从开狩时,谢珏便自觉地跟了上来,跟景湛一左一右地护着宁衍。
听了这话,宁衍还未说什么,谢珏便笑着道:“看你说的,咱们陛下头回开这么大的场子,怎么就不许陛下打头熊回来加餐吗?”
“猎场外头的野兔有什么好打的。”宁衍单手持着缰绳,伏低身子靠在马上保持平衡,闻言侧头看了他俩一眼,笑道:“往里头走走,看看能不能寻几张白狐皮子,给皇叔做件颜色鲜亮的大氅。”
景湛:“……”
他近来可是发现了,宁衍提起宁怀瑾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要变成三句不离了。
明明陛下小时候都不这样粘人,现在居然越长越回去了。
“陛下。”景湛真心实意地问:“您出门能有一天不提王爷吗。”
“皇叔对朝政鞠躬尽瘁,对朕忠心耿耿。”宁衍说得理直气壮:“朕将他放在心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错。”景湛木然地道:“很对。”
谢珏被这俩少年的逗得扑哧一乐,又不敢笑得太过开怀,憋得异常辛苦。
陛下在这场跟国师的嘴仗中再一次大获全胜,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开始正儿八经地搜寻起猎物来。
他仨人的坐骑皆是上好的良驹,半炷香的功夫便已经进了林中深处,从树枝间隙中落下来阳光也变得稀薄了起来。
宁衍勒了马,放慢了速度。
这林中多年未曾打猎,里头的猎物不少,方才一路过来,便见着了好几只野鸡野兔的。但宁衍对这些小玩意没什么兴趣,他随意找了棵笔直的红杉做了记号,然后下马查看了下周遭的土地情况,选了个方向,架着马往那头去了。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他们一行三人便从小林地走了出去,来到了一块开阔地,远远见着了一条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