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衍哥哥说我有能耐,自己却偏爱冒险。”江凌将拆下来的脏布条往旁边一丢,说道:“你这样深入敌营,倒是觉得自己能承担失败的结果了?”
“当所求之物大于失败的后果,那就有不得不冒险的理由。”宁衍轻描淡写地说:“宁铮这里有朕用得上的东西,两两相比起来,朕想要的东西值得朕冒险。”
江凌说不过他,更不想对他的处事指手画脚,于是干脆祭出了杀器。
“衍哥哥说得头头是道,小心我回去之后告诉王叔。”江二小姐威胁道。
宁衍:“……”
年轻的小陛下还真的被这句威胁镇住了,他莫名而震惊地看着江凌,仿佛江二小姐一句“告状”比“国师阵前倒戈”更让他受伤似的。
江二小姐靠着狐假虎威扳回一城,得意洋洋地一挑眉,掀开食盒盖子,从上面那层掏出了个小碟子,塞到宁衍手里。
宁衍一低头,发现里头装着几个不大的糖酥饼,摸起来还有些余温。
宁衍顿时哭笑不得,却又不好驳江凌的好意,只能从里面挑了个小点的尝了一口。
江凌将烛火挪近了些,接着光亮仔细地端详着宁衍的伤。她没学过医,对外伤也就一知半解,拧着眉端详了半天,除了看起来颇为严重之外,没看出什么名堂。
她小心地按了按伤口边缘,还没等进一步动作,就听宁衍吃痛地嘶了一声,手也下意识往回缩了一点。
宁衍这样一动,江凌便看出了些名堂——他的手软绵绵的,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力气一样。
江凌小心地托住他的伤口,沿着腕骨摸了一圈,小声问道:“衍哥哥,你什么感觉?”
宁衍苦笑着说了实话:“除了疼,暂时没什么别的感觉。”
江凌从食盒下层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一瓶药膏来,刮去宁衍伤口上的残余药膏和血渍,里里外外地给伤口敷了厚厚一层药膏,然后翻开自己外袍的袖子,从里衣上撕下一大块布条来。
“咳——”宁衍差点被酥饼呛了一口。
“小妹,你这传出去,小心嫁不出去。”宁衍说。
江二小姐满不在乎地给宁衍裹了伤,理直气壮地道:“我也没打算嫁人,我就想一辈子高高兴兴,去江湖上游历,在家当一辈子女儿。”
“行。”宁衍点点头,说:“朕记住了。”
江凌替他包扎好,想了想,又解下了束发的木簪,从中间一掰两截,不见外地扯了一截宁衍的腰带,替他固定了一下。
“先凑活。”江凌说:“我明天找个大夫来看看。”
宁衍没拒绝,有江凌在外面撑着,他也乐得过得松快点。
他缓慢地吃完了一块酥饼,然后将碟子放回食盒里,往回推了推。
“你在三哥身边,要小心行事,别让他起了疑心。”宁衍说:“至于朕,不必放太多心思在朕身上,否则他迟早会觉得你与朕走得太近,也是个隐患。”
江凌嗯了一声,问道:“衍哥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