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江凌说。
“神仙就没有别的法子吗!”沈听荷求道:“或出家,或入嗣,什么都好。王爷做什么无所谓,未来是好是坏,我都愿意跟他一起担着。可稚子无辜,我只想我的孩子能活着。”
江凌沉默了一会儿,她将手里的那片叶子碾碎,碎渣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别无他法。”江凌说:“除非——”
她刻意顿了顿,眼见着沈听荷眼中的期望燃起,才缓缓道:“他能找到第二个紫微星。”
正文 “朕是想要三嫂的孩子。”
若宁衍知道江凌在外头给他解决了怎样一个大麻烦,怕是做梦都能笑醒过来。
宁衍其实没将所有的期望都搁在江凌一个人身上,在京城时,虽然江二小姐时常也给他打打掩护,但那时候毕竟是因为京城的各家名门会看在江凌的身份上给她几分面子。安庆府人生地不熟,再怎么高门显赫,江凌的面子都不怎么值钱。
加上他被关在这方寸之间,不好跟江凌过多商议,所以虽然“国师”这个身份更加方便,但宁衍还是另做了打算。
最初宁衍并不知道江凌会来,所以他原本的打算里不得不动用影卫。他本想一边在前线给宁铮施压拖住他,一边将前线的情况不着痕迹地送到沈听荷耳边,逼得她不得不活络心思,将注意力转到宁衍这个“落难帝王”身上。
到那时,不管沈听荷是想要为了宁铮除掉他,还是想给自己谋一条后路,宁衍都有法子让她冷静下来听自己的话。
只是这毕竟不是一日之功,要想做得不露痕迹,少说也得三五天,得是前线跟后方配合着,半真半假的消息掺和在一起,才能让沈听荷真正相信。
所以当宁铮离开安庆府的第三天一早,秦六回报说沈听荷已经穿戴整齐离开主院,径直朝柴房的方向而来时,宁衍属实有些意外。
“真没错?”宁衍狐疑地问:“莫不是去别的地方吧。”
“千真万确。”秦六低声道:“她身边未带侍女,也提前把这一路上的护院侍卫都调开了。何况沈听荷已经多日不出屋了,只守着她那小儿子不肯挪步。若她不是来见陛下的,不会不带着孩子。”
“……阿凌在外头干什么了?”宁衍啧了一声:“别是去给沈听荷下了药吧。”
秦六:“……”
莫管宁衍要往这种地方想,单凭江凌的性格,干出什么事儿来宁衍都不奇怪。
“无论如何,来了也就来了,见招拆招。”宁衍叹了口气,说道:“反正朕本来就是来见她的。”
正如秦六所言,沈听荷辗转反侧,对着熟睡的孩子想了大半个晚上,最终还是慈母之心占了上风。
沈听荷想得很明白,她自己如何无所谓,她身为宁铮的妻子,在对方犯下大错时不敢规劝,那就合该与他一起承担责任。
可这孩子不行,宁铮将他视作造反的由头,本就是将这孩子推上风口浪尖,就算是宁铮能成事,未来这孩子身上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沈听荷不是没想过,那位国师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就是要算计自己,可她思来想去许久,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为了孩子,她也不得不跳一跳。
沈听荷比宁衍想象得要谨慎得多,她来时挑好了门口侍卫换班的时辰,现巴巴避过了宁铮的那队亲卫,挑了队更好说话的,摆出主母的派头将人支走了。
柴房门口送饭送水的几个哑仆不是军中出身,本就是王府的老人,平日里也是听从沈听荷吩咐更多,见她来了,没怎么为难便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