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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顾言丶 562 字 2022-10-18

好在后来舒秋雨受封内司女官,才让宁越松了口气。

但是对宁越来说,舒秋雨是他少年绮梦中惊鸿一瞥的仙子,他对她心生爱慕,却不敢贸然打扰。

彼时宁越已经长大许多,朝中诸事和人情世故也隐隐明白了许多,他心里清楚,就算是宁衍一时不娶舒秋雨,那舒秋雨也不是旁人能够觊觎的。

先不说她身为内司女官手掌权柄,就只因她曾经与宁衍有过婚约这一点,宁越就不能贸然与她扯上关系。

否则说得好听是情难自已所以越矩,说得难听了,便有勾结之嫌。

在这天下里,男子总是更多便利,旁人不会说越小王爷胡闹,只会说舒秋雨狐媚。

宁越拿舒秋雨当心尖上的月神,自然不肯将此脏水泼到她脑袋上,于是只想着歇了心思,只见她一辈子平安喜乐也就罢了。

只可惜,他这点微末的愿望也没达成。

朝中事风云变幻,舒家本就是大厦将倾,可偏偏舒清辉一叶障目,非但不肯及时收手,反而变本加厉。

宁越看得心焦,暗地里差人提点过两次,可舒清辉自己困在往日的荣光里疯了魔,不肯承认自己不如舒川,以至于一意孤行,最终覆水难收。

舒家一朝落魄,舒秋雨也跟着从云端跌进了泥潭,从京中人人称赞的“舒家大小姐”变成了罪臣之女。

但好在,宁越还有法子救她。

宁越无数次地庆幸过,好像他人生前十几年的无数次阴差阳错,都是为了这一刻来的。

若是今日他手里掌管权柄,亦或是身处高位,那宁衍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他往舒秋雨之事中插上一点手。

偏偏他是个毫无出息的闲散王爷,偏偏他是朝中内外最没存在感的那位宗亲。

幸好,幸好——宁越想。

其实舒秋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入了宁越的眼,好让她在没了家世荫封之后,还能被宁越这么惦记着。

舒家一招落败,满盘皆输,输得彻彻底底。君威如雷霆万钧,直将舒家拆得七零八落,舒秋雨虽不觉得怨恨愤懑,却也心有余悸。

是以宁越第一次正式登门向她求亲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臣女出身罪臣之家,虽陛下宽厚,得以高抬贵手,准许臣女戴罪立功,但臣女已是惭愧至极,不敢肖想其他。”舒秋雨说:“越小王爷正当盛年,日后该有更好的姻缘相配才是。”

宁越当时站在二门外,与舒秋雨之间隔着一道月门。他分明已经长大了,可一见着舒秋雨,还是会转瞬间变回当年那个迷路的幼童,笨嘴拙舌的,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他没跟舒秋雨说他进宫求宁衍求情的事,也没再多说什么爱慕之言,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将手里的马鞭挂在一旁的树梢上,然后冲着舒秋雨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舒秋雨以为他是一时兴起,却不想越小王爷人不大,却长性,从那以后便三不五时地就差人送些小玩意来,只说是给她解闷来的。

宁越无疑是想娶舒秋雨的,从当年九曲长桥上那一眼开始,宁越就再没走出那个春天。

可他不想以权压人,更不想趁着舒府没落来威逼舒秋雨,于是只咬着牙恪守礼节,除了三不五时地进宫去烦宁衍之外,倒没敢在舒秋雨面前露了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