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天色压抑,中午还不时人来人往的校园变得空寂,一路从德善楼冒雨到食堂那边,路上几乎没有别的学生的身影,到处都空荡荡。
明舒只顾着快点去取车,没在意太多的细节,一触即分的碰挨未能给她留下太深的感受,轻飘飘就过了,还不及斜飞的雨打在身上有分量。
彼时又是下一个饭点期间,食堂那边已经亮起了灯,大门口聚集了一堆撑伞走、收伞进的青春少男少女,部分人熙熙攘攘地进出,另一部分则停在滴水的屋檐下,或是等同伴,或是端着碗看手机。
停车的位置位于大门正对面的绿藤纪念墙下,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连遮蔽物都没有。
她们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去宿舍楼下,宁知要回一趟寝室,有东西要拿。
明舒便在一楼外面等,没跟着进去,也进不去。
宁知把伞收拢,“两分钟就下来。”
她说:“不急,慢点。”
宁知是住校生,但不经常回来,除了上课和参加比赛活动等等,其余时刻都很少待在学校里——z大查寝不严格,不管在不在寝室过夜,每晚只需要向室长说一声就行。
寝室处在十一楼北侧,可这人很快就下楼,手上拎着两个纸袋外加一包棉柔巾,动作迅速。
上了车,明舒看看两个纸袋,问:“这是什么?”
宁知却不解释,抽两张棉柔巾塞过去,“擦一下。”
车窗关着,车里有点闷热,她俩在里面收拾一番,理衣服弄头发,再擦擦湿漉漉的小腿和手臂。
因着德善楼楼梯口那一出事,双方暂时都没讲话,各自酝酿斟酌。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加之宁知又是眼下这个淡然处之的架势,明舒心里其实也有数了,沉吟不语许久,到底还是继续搁着,晚点再谈。
宁知半个身子都是湿的,尤其是背后和裙摆那两处,使劲儿一拧都能出水,别的露出肌肤的地方也无一幸免,肩膀、脖子、锁骨……甚至发尾都在滴水。
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和避讳,明舒想也不想就帮着擦几下,知晓这是把伞都给自己了才会这样。
对比起这小鬼,明舒浑身上下还算好,胸前背后都好好的,只是西裤下摆沾有泥水,显得略脏。车里放着开车要换的平底鞋,斜支起腰身给宁知擦肩膀的时候,她两三下就把细高跟蹬掉,光脚踩在垫子上。
宁知十分配合,为了方便她够着还侧身往这边靠,同时也不给自己擦水了,反过来相互帮忙。
明舒没抬手抵开对方,只柔声说:“不用,我衣服都是干的。”
宁知还是闷不吭声地坚持,擦着擦着手突然就向下走,将棉柔巾放到明舒脚踝那里。明舒敏感地缩了缩,不让碰,登时就说:“别……”
许是降温太快,天气愈发冷了,明舒的声音都变了点调,霎时间就略显干涩喑哑,听起来有些微弱。
明舒说:“我自己来就行。”
随即避开了,亦不再帮宁知擦肩膀。
宁知没说什么,也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仿佛刚刚只是无心之举,她抹了下后颈,大喇喇地再抽出两张棉柔巾,低头瞧向裙摆下方那一滩水渍,轻轻说:“座位给你弄脏了,过后得洗一下。”
“没事,”明舒回道,把自个儿全都清理干净,接着穿上平底鞋,“司机会处理。”
宁知嗯声,余光瞥见她白皙光滑的脚背,后一瞬又面色如常地敛起视线。
明舒生得白,皮肤保养得很不错,一点不比那些十八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差,虽然已经在奔三的路上了,但整个人的状态都还是一如从前,比同龄人要好上许多。她是那种偏成熟型的样貌和身材,又处在适当的年纪,正正是逐渐散发大女人风情的时段,魅力随着岁月的积淀开始凸显,越看越有味道,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子沉稳且性感的气质。
淋了雨本该是比较狼狈,可此刻的明舒却一点乱糟糟的样都没有,反而挺吸引目光。她把头发放下来了,脱掉小西装外套,也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不再保持原有的精致正经,慢慢就放松下来,趁着这时候稍稍缓口气。
“车里好像有毯子,我找找。”明舒轻轻说道,忽而想起这个,便四下翻找一遍。
宁知说:“用棉巾就可以,不用了。”
明舒执意,凭着记忆到处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