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委屈地哭诉道:“姑姑,侄女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皇长子还那麽小,皇後不在,侄女疼他还来不及呢,岂会有那个心思?都是董氏那个小贱人自作主张,还带累了我。就怕皇上真以为是我指使的呢。”
太後没好气地道:“你也是个不争气的。这事就算不是你指使的,也是你宫里的人干的。你作为一宫主妃,监察不明这个罪过却是跑不了的!”
贤妃道:“姑姑,自从皇上出征归来受了伤,皇後又下落不明,侄女心里是又心疼皇上,又担心皇後,夜里寝食难安,白天还要操持宫务,不免有些精神不济,哪里还顾得到宫里那几个小蹄子?”
太後闭著眼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贤妃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小蹄子我已经命人去处理了。姑姑您放心,以後我会把我宫里的人都看严了,不让她们再有机会出去闯祸。”
太後睁开眼,一双曾经美豔无比的双眸中露出精光,骂道:“你这个糊涂的!皇上已经下旨把那个董才人贬到浣衣局去了,你还多什麽事!?处理?你处理什麽?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要是让皇上知道那个董才人的下场,原本只是怀疑,今後只怕也坐实了是你指使她干的,然後杀人灭口了。谋害皇长子的罪名,你背得起吗!”
贤妃吓得惊慌失措。
她也是大喜再大悲的给冲昏头脑了。听说萧皇後落入敌手,下落不明,她美得好几天晚上睡觉都裂著嘴。梦里都想著皇上回来她的位份最高理应由她来照顾皇长子还要好好抚慰重伤未愈的皇上得到皇上更多的青睐。
谁知皇上还没进京城呢,就封了一个淑贵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沧海手下的大宫女萧婉娘。
贤妃气得脸孔扭曲,还要在皇上回宫时笑脸相迎。心想就算皇长子不在她这宫里抚养,只要皇上多来她这里住几晚等她怀了身孕生个儿子哪里不比给别人养儿子强?
谁知御医说皇上伤势未愈要静养,於是皇上一直住在自己的中和殿,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招人侍寝。而那里是除了皇後,其他妃子都无权与皇上共享的。
紧接著皇上又把萧婉娘和皇长子塞进了太後的熙宁宫。贤妃就算想给萧婉娘下点绊子也不成了。人住在太後那里,就是太後脸面的一部分。你要真把人怎麽了,是不是不把太後放在眼里啊?皇上可是把人和皇子一起交给太後的,哪个出了事太後也不好对儿子交待。
贤妃最近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这般大起大伏,难免做出一两样糊涂事。尤其萧婉娘又先下手为强阴了她一把,更是让她气昏了头脑。
此时她明白过来,慌忙哭道:“姑姑,那可怎麽办?可不能让皇上以为是我做的啊。我入宫这麽久还没有一儿半女,若是皇上从此厌弃了我,咱们张家……”
太後烦躁地道:“你闭嘴吧!这会儿子倒会哭了。”
不过她骂归骂,贤妃毕竟是她的亲侄女。虽然有时候脑子笨了点,但好在跟她一条心,太後自然还是偏向的。
“那件事你办了吗?”
贤妃道:“侄女刚吩咐下去,应该还没那麽快动手。”
张太後斩钉截铁地道:“那就把人叫回来。那个董才人就让她留在浣衣局自生自灭,你切不可再做多余的事!”
贤妃赶紧应了,出去唤来贴身宫女,细细吩咐了下去,才又回到太後身边。
太後看了她一眼,缓缓道:“荣儿是皇上的皇长子,哀家现在唯一的孙子。你把自己宫里的人看好了,聪明的,就别对哀家的孙子起什麽念头。你明白吗?”
贤妃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道:“侄女万万不敢有那个心思。就是下面的人,也一定严加管教,再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太後亲手把她扶起来,道:“哀家知道你心里担心什麽。萧沧海现在下落不明,日子久了,皇上身边不能无人伺候。这宫里除了皇後,只有你的位份最高。你放心,有哀家在,你的好日子还在後面呢。”
贤妃听了,这才破涕为笑。
第26章
杨靖回宫後一边积极配合御医的治疗,调养伤势,一边召来丞相蔚廖和大将军程有金、贺守国,讨论如何救回萧沧海,给胡人一次痛击。
杨靖这次重新回来,虽然只有最後一世卢醒尘的记忆,中间转世的生活已经记不清,但毕竟历经十世,很多事都想得十分透彻了。
大盛朝如今就像前生的晋朝,正是一个民族纷乱之後再度融合的时期,许多制度初初形成,盛人的骄傲已经产生,文化流传许久。
这里的家具、建筑、服饰,也都倾向於汉晋文化,尤其是士族之间的繁荣之势,贵族之间的风流之态,还有文人狂士的放浪不羁,都展现著一种自由、浪漫的气息。而且与前世东晋避居江南一隅之地,终身没有夺回黄河以北的土地,因而产生的一种消极的政治态度相比,大盛朝重新统一了北方的国土,在盛辉帝的强势手段和能相蔚廖的辅助下,整个国家和民族都展现出一种积极乐观的向上精神。
杨靖比较满意现在国内的局势。
虽然高密山一役大盛战败了,但胡人也不算完全胜利,只能算是惨胜,驽马王并没有获得更多的利益,唯一的收获也许就是俘虏了盛朝的皇後。
大盛的朝堂上下,并没有因为高密山的战败而颓废,反而皆义愤填膺,希望早日一雪前耻,救回萧皇後。尤其是程有金、贺守国等几位将军,当初在北伐之时与萧沧海曾有同袍之泽,感情深厚,这种期望更加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