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儿的亲昵撒娇,方德山十分享受,捋着胡子笑着问:“哦?是什么字让我女儿如此苦恼?”
方盈盈将他拉到书案前,指着上面的字,说:“骞字!”
同时她在心里补充:何止是这个字让我苦恼,这个人更让我苦恼。
方德山神色有些复杂,看向方盈盈的时候带着探究。
曾经誓死不肯嫁给沈骞的女儿,现在却倾心于他了?眼前那些写满男子名字的纸张,不就是怀春少女才做的事?
前阵子她在众多千金小姐面前说什么喜欢沈骞的话语,当时他问过她怎么一回事,她说知道那些人在挑拨离间所以故意那样说的。那时候他看得出来只是理智维护,并不是真的喜欢。
中秋夜之事,他也知晓。
如此想来,是那个时候种下的情根。
当初答应这门亲事,的确是牺牲了女儿,沈骞那人,自是不会善待于她。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一直平淡,最近许是相处多了,他竟然不舍女儿余生吃苦受罪。
方盈盈一看方德山那略带忧愁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开始多愁善感了。她松开挽着他的手,正色道:“爹爹不要多心,女儿练字时看到这个字,又因它是沈公子的名字,所以试着写一写,写完了才发现自己写的那么丑,女儿不甘心,才多练了些。”
“是么?”方德山狐疑道。
方盈盈重重地点头,“女儿知晓与沈公子的婚姻是家族使命,沈大人位高权重,他看得起爹爹您才会提亲,您无法拒绝。女儿以前不懂事、想不通,才会做傻事,但是现在女儿想通了,嫁谁其实都一样,只要老实本分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女儿也知晓沈公子与寻常男子不同,女儿不奢望他的喜爱,女儿也会守住本心,以免落入暗自神伤的境地。”
没想到女儿如此通透,方德山神色舒坦起来,心无旁骛地教她写字。
不得不说,有专业人士教,效果显著,方盈盈的“骞”字写得好极了,跟之前那些,简直不像一个人写的。
于是,她决定过几天再写一封信给他。
她如此做派,倒不是真的因为想念,而是因为要趁热打铁,在沈骞的世界里要有存在感,不然像他这么忙的人,哪里会自觉想起她。她得自食其力,制造机会让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