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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油、香料和带着松香的菌子气味顿时弥漫开,春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菌子炸到干,茶也煮好了,菌子入茶汤洗去油。随随把处理好的菌子捞出来,放进青瓷碗中,调入米酒和清酱。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井井有条,春条几乎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递递瓢碗打下手。

“娘子真能干,”她忍不住道,“怎么什么都会。”

“不会就吃不上饭了。”

她一向愿意在吃食上动脑筋,一个人时常一年半载只能用靠粮肉脯果腹,难免会嘴馋些。

起初是想方设法解馋,后来心里放了个人,便想着有朝一日能与他分享,看他眼中闪动喜悦的光芒。只是他们相处两年,一直在与叛军周旋,见了面也是谈军情,哪里有闲心做别的。

随随垂下眼帘,弯了弯嘴角,虽是在笑,看在春条眼里却莫名有些凄凉。

大约是想起家人了,春条想。

“娘子好好伺候殿下,往后就有靠了。”她安慰道。

鸡汤和菌子的香气勾得春条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但她还是不免有些担心,齐王殿下天潢贵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能看上这种野俚人的吃食吗?

她的担心却是多余的。

第7章

齐王兴之所至,突然大驾光临,但王府的下人不能含糊,事事务要安排妥帖。

桓煊还没到,先从王府来了几拨奴仆。

大家奴仆个个训练有素,不一会儿便将齐王经停之处整饬一新,除去杂草,修剪枝叶,又将他下榻的清涵院打扫得纤尘不染,一应几榻屏风、席簟帷幔、香炉文房统统换上他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