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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绮跟着侯府婢女行至中庭,便看见那绮窗里的女子撂下笔,抬眼望她。

接着一阵环佩泠泠清响,画里的美人动起来,仍旧像一幅行走的画。

美人褰帘出来,提着郁金裙迤迤然走下台阶:“怎么才来,我盼了你半日了。”

张清绮狡黠地一笑,稚气的脸颊上现出一对深深的酒窝,煞是娇俏。

她指指婢女手里捧着的紫檀匣子:“姊姊莫怪,妹妹这不是不好意思空着手上门,特地绕路去了趟东市。”

那匣子约莫两掌见方,盖子上有精巧的金银平脱花纹,单匣子至少值十两金,也只有张家众星捧月的嫡出千金才随手拿来送人。

宁远侯府听着显赫,其实在朝中没什么实权,阖府上下几百口人,吃穿用度都不能堕了侯府的脸面,不免有些捉襟见肘,即便是阮月微这样的身分,也得算计着过日子。

她不由摸了摸发上的玉簪,这支簪子还是去年入宫时贤妃赏的。

阮月微定了定神,笑着上来拉张清绮的手,嗔道:“我看你是拿我做筏子,趁机去逛市坊。”

张清绮被拆穿了心思也不恼,嬉笑着道:“姊姊最知道我了。”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谁叫我阿娘管得紧呢,连市坊都不许去,也只有借着上姊姊家来,出去松散松散。”

张夫人卢氏出身范阳卢氏,虽是庶女,到底是簪缨世家,对女儿也是比着世家闺秀来教养的。

“你就是太贪玩,”阮月微挽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房中,“夫人是为你着想,你过年就及笄了,已是大姑娘了,可不好再出门冶游。”

张清绮作势捂耳朵,晃着脑袋道:“好阿姊,你就别念我了。”

阮月微道:“我把你当亲妹妹才与你推心置腹呢。”

说着吩咐婢女端上香茶、鲜果和细糕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