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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起身披衣,叫醒了睡在外间榻上的春条。

待他们走出房间,高嬷嬷已经去应门了。

来人是齐王府的内侍,见是高嬷嬷,他的态度多了几分客气:“齐王殿下往山池院来了。”

高嬷嬷愕然:“殿下今夜不是在东宫饮宴么?”

按理说同胞兄长大婚,桓煊这个做弟弟的该在筵席上替兄长待客的,等夜阑席散,多半就宿在东宫了,不然也是回王府。

高嬷嬷万万没想到他会来此地。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明白个中情由了。

心上人嫁给自己兄长,从接亲、昏礼到酒宴,他已经忍耐了一天,席间大约又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他再也忍不下去。

来这山池院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正主洞房花烛,他孤枕独衾,更不是滋味。

这里现放着个赝品,即便不能替代,也可以聊慰相思之苦。

高嬷嬷想起自家殿下,又心疼又担忧,不免又在心里把阮月微那“红颜祸水”埋怨了一通,常言道疏不间亲,可为了这女子,兄弟俩直到今日还是貌合神离。

内侍道:“嬷嬷替鹿娘子梳洗梳洗吧。”

高嬷嬷仍旧觉得殿下这是在瞎胡闹——与其找个赝品替身,莫如好好娶个正妃,再纳两房好人家的妾室,不比这样与个山野女子厮混强多了?

可是桓煊向来说一不二,认定了的事谁劝都没用。就如他钟情阮月微,无论谁来劝,他都不会回头。

高嬷嬷叹了口气,转身去装扮鹿随随。

随随饮了茱萸酒,虽然用青盐擦过牙,又用香茶漱了口,可饮了那么多酒,身上难免有酒气。

她自己不以为意,高嬷嬷却是如临大敌,将她要穿的衣裳用香薰了两遍,又找出按照宫中秘方调制的香口丸,叫她含在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