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随随道:“鹌鹑是活宰的,新鲜的雀儿只撒盐就很鲜美了,加了调料反而盖住味道。”

说完这话两人都是微微一怔,依稀曾在哪里说过、听过,但一时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铁炉上传来焦香味,随随低低地惊呼一声,连忙起身跑过去,将古楼子取下来放在盘中,用小胡刀切成数片,刀锋划开香脆面皮,空气中充斥着肉馅的鲜咸香味。

桓煊不喜食羊肉,嫌它腥膻,平日王府的庖人做古楼子,用的都是豚肉或鸡肉做馅料。可这猎户女治的羊肉却闻不出腥膻,他不由好奇道:“这羊肉里加了什么?”

随随目光微微一动:“是胡人治羊肉的法子。”

桓煊点点头,她家乡那一带胡汉杂处,从胡人那里学到些奇怪的法子也属正常。

他没再多问,垂下眼皮,抿了一口酒。

他的睫毛很长,但不翘,微微垂眼的时候几乎将眸光全都遮住,让人猜不到他心思。

随随问他道:“殿下可要尝尝看?”

桓煊本来不欲品尝,他的爱憎一向很分明,开始讨厌一样东西,便讨厌到底,即便是没有膻味的羊肉,他也兴致缺缺。

他们兄弟三个,他和长兄随了母亲,受不了这些腥膻之物,他长兄当年去西北两年,回来说起还苦不堪言。

但他不经意间抬眼,对上女子的眼睛,她琥珀色的眸子在灯火映照下闪着奇异的光,满是希冀,似乎手里捧着的不是古楼子,而是切下的一片心。

桓煊便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住这样的眼神,何况还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

他接过来咬了一小口,肉馅熬得酥烂,脂油在唇齿间化开,非但没有一般羊肉的腥膻,还有一股不知什么香料的清芬,食之齿颊留香,他眼中不由闪过一抹讶异。

他只是不想看她眼里的光芒暗下去,本打算咬一口浅尝辄止,却不知不觉又咬了一口,一口接一口,将整块都吃了下去。

随随弯起眉眼,一脸欣悦:“殿下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