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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半句话没说完,只听“嗤”的一声,喉管割裂,声如裂帛。桓炯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随随扔了刀,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走。

她用衣袖揩了揩脸颊上的血,按动墙上一处机簧,只听石壁中铁链“喀拉拉”作响,片刻后,头顶上的暗门缓缓打开。

烛火的光从门里撒下来,方能看清这是个两丈见方的地室。

随随上到地面,眼前的莲花座上,是一尊前朝的石佛像,佛像秀骨清像,神色悲悯。

她看了佛像一眼,带着满身血迹走出浮屠塔。

守在门外的两人向她行礼:“大将军,禅房中已备好了水。”

随随点点头,看了一眼脚下:“下面有劳收拾一下。”

两人下到石室中,其中一人一看清里面的情形,忍不住吐了出来。

随随换下沾满鲜血的衣裳,冲去身上血迹,然后将整个人浸没在浴桶中。

她为桓烨报了仇,可心里一片寒冷苍茫,像是塞外的雪原。

你敢让他看见你的真面目么?

他本可以一辈子看不见的,她心想。

她怔怔地坐在浴桶中,连水已变得冰凉也没发觉,直到有人敲门,低声道:“檀越,另一位檀越已经醒了。”

随随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起身擦干身体,换上早晨出门时穿的衣裳,走出禅房。

春条醒来便四处找她,见到她方才松了一口气:“娘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她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真奇怪,每次到这灵花寺来,奴婢总是会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