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条和小桐等人都看呆了。
随随见惯了好东西也不免暗暗赞叹,这样成色的裘衣价值连城,连她也没见过几件。
随随道:“这太贵重了,民女不能穿。”
高嬷嬷却道:“殿下给娘子,娘子就收下吧。有两件裘衣换,往后娘子别再穿绵袍了。”
齐王殿下的原话是:“叫鹿随随别穿那件青布大绵袍子在孤眼前晃,丑死了。”
高嬷嬷初时也怕太过惹眼,被人说僭越,可桓煊只是道:“大冬天连件狐裘都穿不上,她还跟着孤做什么?”
高嬷嬷一想也是,不过回去还是给鹿随随多念了几遍佛经,以免她命薄受不住。
春条和小桐等人被高嬷嬷遣出去忙活,屋子里就剩下随随和老嬷嬷两人。
高嬷嬷用手抚了抚狐裘柔软顺滑的出锋道:“娘子是没见过殿下那件玄狐裘,比这还漂亮,在灯下看像火油一样。”
顿了顿,自言自语似地道:“有一年陛下得了四件上贡的玄狐裘,自己留了一件,皇后和大皇子、二皇子各得了一件,我们家殿下是直到在边关立了大功,陛下才赏了他一件,他拿到以后便收在库房里,一次也没拿出来穿过。”
她叹息了一声:“娘子别看我们家殿下从小金尊玉贵的,好似什么都不缺,可……唉,老奴年纪大了,嘴也碎了。老奴替娘子把衣裳收起来。”
随随目光微微动了动,她明白这种感受,有的东西渴望时得不到,得到的时候却已经不想要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和高嬷嬷一起把暂时不穿的衣裳叠起来收好。
待高嬷嬷出去后,随随照旧让春条将这些价值不菲的裘衣收到厢房里,和桓煊赏赐的那些绢帛、金玉器皿都放在一处,这些都是她带不走也不想带走的。
骊山秋狝在九月末,是一年中的大事,届时百僚随驾,几乎是把整个朝廷搬到骊山去,中秋过后,便要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桓煊也忙起来。
随随越发勤勉地练习骑射,几乎是从早到晚耗在校场上——她毕竟养了半年伤,又因一场病耽搁了一个月,无论骑射还是刀剑,与她当初全盛时还差了一大截,遇到险境她自己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她只能临时抱佛脚来增加胜算。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随随穿上王府亲卫的衣裳,骑着她的小黑脸,随桓煊去了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