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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月微道:“你赶紧去办吧,叫映兰进来伺候我梳洗更衣。”

疏竹捧着匣子退了出去,换了映兰入内伺候。

阮月微叫她打了热水来洗脸浣手,换了干净衣裳,又叫宫人往金博山香炉里添了几丸她自己调制的“月下海棠”香。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鼻端似乎总萦绕着那股脯腊的气味,叫她几欲作呕。

她在寝殿中呆不下去,去偏殿躺了会儿,心悸稍缓,方才的恐惧和震惊慢慢淡了,神智也恢复了一些。

若无意外,这只断手就是赵清晖的了,他一定已经死了。

阮月微心头一松,好像搬去了一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

不过还没来得及松快多久,她便觉出了整件事的蹊跷。

赵清晖那个亲随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管怎么说赵清晖都是武安公世子,身边护卫森严,即使是亲近的人,要对他下手也不容易,何况他失踪后武安公府、虎贲卫、京兆府、东宫甚至羽林卫的人都在找他,将长安城和整座终南山都翻遍了,他一个亲随能藏到哪里去?

还有菊花宴那天,这亲随轻轻松松便混进了大公主府的别业,送密信约当朝太子妃见面,要挟讹诈她,如今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只断手送进东宫来。

这些事真的是个下人能做到的么?

阮月微越想越心惊,这阵子她沉浸在恐惧和不安中,心里乱作一团,很多事情都无暇细想,如今仔细一回想,事事都透着蹊跷。

还有姑母给她看的那封假信,她知道有一个人能将她的书画模仿得惟妙惟肖,她和桓煊从前在太后宫中习字,摹写的都是同一幅字帖,虽然后来两人书迹不同,但没人比他更熟悉她的字迹和笔势了……

阮月微心神剧震,身子跟着一颤,冷汗霎时滴落下来。

她不由想起八月十五那日,她和那亲随在修篁馆的厢房里说话,房中帷幔低垂,昏黑一片,他们身旁似乎就有一架木屏风,假如当时屏风背后藏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