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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竹道:“娘子怎么能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七娘若不愿意,就该说清楚,她那么样说,谁都当她是因为羞赧半推半就,谁知她是真的不肯?”

阮月微叹了口气道:“死者为大,别说了,终究是我这做阿姊的有错。一会儿你开我的小库,额外取五十端宫锦宫缎给她姨娘。”

疏竹道:“娘子就是心肠软,上回已经赐了那么多财帛,如今又赏。这些倒也罢了,单说娘子贵为太子妃,还带着病呢,这几个月都诵了多少佛经,抄了多少经文了?奴婢数也数不清。娘子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切莫过意不去了。奴婢说句不中听的,七娘有这样的阿姊,还使气任性,说到底是自己福薄。”

阮月微脸色一沉,拧眉道:“不可胡言!”

疏竹连忙告罪:“奴婢失言,请娘子责罚。”

阮月微缓颊道:“我知你心直口快,你一会儿去侯府,当着她姨娘的面可不能说这些话惹人伤心。”

疏竹道:“奴婢省得。”

疏竹与两个内侍出宫半日,替主人去庶妹的坟茔祭奠了一番,回到东宫时已是薄暮。

阮月微听说她回来,将她叫到寝殿中,屏退了其他下人,方才问道:“祖母和母亲如何?”

疏竹道:“老夫人也为七娘的事气得不轻,心疾都发作了,好在这几日已经好些。夫人也清减了一些,好在无恙,夫人对着奴婢千叮咛万嘱咐,请娘子务必保重身子,好好侍奉太子殿下,别再耗神为七娘抄经了。”

阮月微红着眼眶点点头,真正心疼自己的也只有母亲了。

她又问:“孙姨娘怎么样?”

疏竹道:“伤心自是伤心的,不过娘子不必担心,她在府中不愁吃穿,伤心过一阵子也就看开了。”

阮月微又问了府中诸人的近况,最后才状似不经意道:“六妹妹还好吧?”

疏竹以袖掩口,偷偷一笑:“奴婢听三房的连翘说,六娘子最近可不大高兴,前日为了一点小事摔了套越州窑的杯子,昨日又撕了两幅画,发落了两个下人,今日称病,都没和姊妹们一同去祭奠七娘子。”

她压低声音道:“出了七娘这档事,府上不好立即又送个人进来,至少得等个一年半载事情过去吧?便是老夫人再偏疼六娘子,也不能不顾侯府颜面立即把她送进宫来。六娘子年岁摆在那里,再干耗下去,便是她自己肯,三夫人也不肯。听说三夫人已经在替她张罗着相看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