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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用帕子擦了擦血迹, 然后将沾满血的帕子投入火盆,熄了灯躺回床上。

……

天河渐没,夜已阑珊。

桓煊回到王府,高迈揉着眼睛迎出来:“殿下怎么这时候回府,明日不是还要入宫……”

话未说完,他蓦地注意到他脸上的血迹和一条两寸来长的口子,顿时吓清醒了:“殿下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回来的路上遇刺了?”

旋即他又觉得不对,哪个刺客杀人是往脸上划的?

桓煊道:“跌了一跤,尖石划破的。”

高迈自然不信,他又不瞎,怎会连刀剑伤和石头划伤都分不清。

他瞟了眼桓煊身后的关六郎,只见侍卫统领沉着脸,浓眉拧在一起,脸色又似有些尴尬。

主人不肯说,做下人的也不好问,高迈只得先把他迎进去,一边道:“石头割伤可大可小,老奴给殿下去取伤药,留了疤可就破相了。”

桓煊往自己脸上割一刀就是为了破相,他恨透了这张脸,当下道:“不必。”

说罢径直往前走,走出两步,他忽又顿住脚步,转过身道:“明日一早随我去趟山池院。”

高迈不由一惊,当初齐王殿下从幽州回来就把山池院锁了,从此以后不止没人踏足,也没人敢提起,常安坊和山池院成了整个王府的禁忌。

怎么今日忽然又提起了?

桓煊又道:“带一车桐油。”

高迈悚然一惊,这是要做什么?他见主人脸色不对,不敢多问,只得道:“是,老奴这就叫人去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