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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面而坐,相对一礼,对局便开始了。

这一场棋局的胜负干系重大,众人都凝神屏息地盯着棋枰,一时间亭中寂静无声,只有湘帘和锦帷被风掀动哗然作响,夹杂着“啪啪”的清脆落子之声。

两人当初在山池院中日常消遣便是弈棋,虽然那时候随随佯装初学,但毕竟时常对局,对彼此的布局思路很熟悉。双方落子几乎没有停顿,片刻便在上方成一倚盖之势。双方形势相当,棋形坚实又漂亮。

这开局式正是当初两人对弈时常用的定式,是桓煊当初教给她的,可桓煊却也是从萧泠传世的棋谱上学来的,回头一想,真是彻头彻尾的班门弄斧。

桓煊心中羞恼,不经意地抬起眼,便看见萧泠也在看他,眼中隐隐有笑意。

桓煊眉头一皱,撇开眼去,拈起一子“啪”地敲到棋枰上。

随随笑道:“殿下这手着实漂亮。”

这话似曾相识,她以前似乎也说过。桓煊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迅速收回来,耳根微微发热。

随随弯起嘴角:“末将是说,殿下这手棋很漂亮,进退有度,分寸得宜。”

他的手自然也是很漂亮的,白皙手背上隐约可见筋骨,像埋藏在雪原下的冰川,无论执棋还是握刀,都赏心悦目。

桓煊的双颊烫得要烧起来,偏偏神情越发冷傲:“萧将军过奖。”

随随浅浅一笑,轻轻落下一子,却是含虚制笼,一手将黑棋封锁。

桓煊不甘示弱地一刺,随随淡定地粘上,桓煊再攻,萧泠不慌不忙地化解。

形势起了微妙变化。

黑棋一路急攻,白棋却是游刃有余地防守,借力打力,顺势将自己走坚实,时不时缠绕一下,仿佛在逗弄黑棋。

桓煊穷追猛打一气,攻势虽凌厉,却是将自己越走越虚,猛然察觉自己乱了方寸,连忙在角部补上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