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句句都在泼他冷水,要他死心,可为何又约他去曲江池放河灯?
桓煊又想起翌日早晨在栖凤阁,她又提醒了他一遍,似乎生怕他前一夜喝醉了不记得他们的约定,仿佛很棋待似的。
他心头一凛,终于明白自己那隐隐的不安是从何而来——萧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她若是愿意与他逢场作戏,只会二话不说付诸行动,绝不会拖泥带水地与他约放灯,更不会三番两次地提醒他。
那么她约他到曲江池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他扑个空,回报他当年将她一人抛在半路上?
这也不是萧泠会做的事。
他揉了揉额角,脑海中又有什么呼之欲出,他一定错过了什么。
他让自己静下心来,将萧泠入京以来的种种回想了一遍,忽然脸色一沉,没头没脑地问宋九:“你说太子前阵子只去过吴良娣处?”
宋九郎道:“是。”
桓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太子两个良娣差不多时日诞下郡主,孟良娣和她女儿据说还更得太子欢心,就算看孩子,也不至于厚此薄彼。何况太子这样薄情的人,又正为萧泠的事焦头烂额,哪里有闲情逸致去关心女儿。
他的心渐渐往下沉:“吴良娣是不是有个兄弟在鹰扬卫?”
宋九郎想了想,神色一凛:“鹰扬卫右卫将军吴岳似乎是吴良娣的长兄。”
太子若真的通过良娣暗中交通十二卫将领,所图肯定不小。
桓煊道:“吴家女眷近来是不是出入过几次东宫?”
宋九郎记性很好,略一回想便道:“除了年节入宫请安外,岁除前一日吴良娣的祖母重病,太子特许吴良娣出宫探,正月十日小郡主生辰,吴家人递牌子入宫祝贺,还有节礼往来。”
桓煊一颗心渐渐往下沉,如此几个来回,足以让双方把一些大事谈妥了。
太子也许想对萧泠下手,或者更大胆险恶,直接谋逆,然后将他和萧泠一起牵扯进来——若是父亲出事,他们俩的关系公之于众,便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