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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命人备车,向高迈要了令牌和钥匙,匆匆换上衣裳便出了门。

到得尚药局,随随按照医官的指示,用浸过药物的绢布将口鼻蒙起来,然后戴上同一种绢布制成的手衣,这才打开匣子,取出经卷。

她被这经卷害过一次,再看见时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可此时也顾不上了。

她将绢帛对着火光看了看,确认里面没有夹层,又剪开绢帛,将紫檀木轴取下来仔细检查,木轴是整块木头雕成,没有拼接的痕迹,可随随还是以防万一锯开看了木芯,确认里面没有藏什么东西。

她的心慢慢往下沉,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她知道有一种写密信的药水,看起来是无色的,遇热才会显形。

随随将经文放在火上一寸寸烫炙,仍旧没有什么秘密的文字显现出来。

她又用水浸,用药液浸,和医官一起将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试了一遍,不知不觉蜡烛快要燃尽,东天已经微明,随随依旧一无所获。

她不愿承认,可不得不承认,桓炯送给太子的经书就是一卷普通的经书,里面并没有藏着解药或药方。

第119章

随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山池院的, 她的整个人都似已麻木。

又是个晴日,晨曦大片大片泼洒在屋瓦上,泛出粼粼的金红光芒, 本是充满希望的景象, 可看在随随眼中却宛如血色残阳。

先前有亢奋和希望支撑着她的精神,让她感觉不到疲惫, 现在疲惫变本加厉地袭来。

她拖着双腿走进清涵院,却没有回厢房,这时候桓煊应该还睡着,他需要充分的休息, 而且她知道自己现在心力交瘁,无法把恐惧和绝望藏好。

她简单盥洗了一下,便躺到床上,将身子蜷成一团。

衾被是冷的, 她的身体也是冷的, 这冷意透进她的心底,似乎连她的骨髓都冻住了。

深深的怀疑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也许根本没有解药, 也许这就是天意,是她从一出生就逃不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