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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聊什么呢?”

“说邓婶子家的长贵呢,年纪不小了还没合适的人家,越往后拖越难有合适的。”

范母扫了眼站在最外侧愁眉不展的妇人,跟着叹气:“可不是,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了又得愁他们成家,一个还好,我这两个都没着落。好不容易老大有动静了,还给黄了,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妹子急什么呢?你家大郎二郎都是精干人不愁娶不到好姑娘,甄家怕是脑子拎不清把福气往外撵,没成也好,兴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舍不得你家大郎被这种人糟践。”

这话让范母听得心里倍舒坦,心里压不住地得意,脸上不露:“兴许人姑娘眼光高,瞧不上我们这一般人家,得,过去的事儿不说了,她将来嫁得好也当是我们家做好事了,没硬挡人的路。”

“婶子别难过,您这么好的婆婆,是那人没福气。”

一个村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家的家底,有人对范家吹捧戴高帽自有人瞧不顺眼,偏要在好听话里赶着往上泼冷水。

“我看未必,这甄家姑娘说不定和你家二郎有缘分,当初张媒婆要说的是二郎指不定亲事就成了。范家嫂子,两孩子要真成了你到时可不能记仇棒打鸳鸯。”

范母被噎了个正着,心里不郁,故作镇定:“我也不是故意刁难她,这阵子外头怎么说我家的,总得把这事说清楚才成。”

眼看气氛紧绷,赶紧有人出面打圆场:“事过去了再提也没用,你要真有本事让两人成了好事,妹子肯定好好谢你。”

那人不领情,一脸惊讶地问:“你们不知道?我听说甄家丫头在镇上做买卖,二郎天天在人出摊的时候守着,妹子,你家二郎交给你的工钱数可对?人还没进门,小后生可别犯糊涂想花钱讨姑娘高兴,最后没成可就全打水漂了。”

范母一看旁的人都在看热闹气不打一处来:“你从哪儿听来的?故意往我二郎身上泼脏水吧?”

“明儿到镇上瞧瞧不就知道了?眼见为实,总比我这张嘴说来得管用。”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范母起身走到范老爹身边拽过篮子气冲冲地回家了,那人故意抬高嗓门冷嘲热讽:“什么德行,好听话把她惯成琉璃脆了,一碰就想碎。”

甄家今儿的午饭吃得极为丰盛,甄妙熬的鱼汤鲜美,肉质嫩滑,刘姥姥赞不绝口。

甄大笑得腼腆:“您要喜欢往后常来,想吃什么只管开口,妙娘做饭手艺没得说。”

刘姥姥看了眼安静吃饭的甄妙,笑:“妙娘要是忙不过来就和你二娘说,一家人搭把手总比一个人撑着强。你二娘成日围着晨宝转难免有糊涂的时候,我已经数落过她了,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才好过,你说是不是?”

没轮到甄妙说话,甄大抢先附和:“你姥姥说得对,往后别那么犟。”

要是姐姐没和她说那些话,甄妙虽然不至于傻到相信刘姥姥的假好心,但也听得顺耳,一时还真察觉不到刘姥姥话中的用意。

刘姥姥真疼王氏,得知她在镇上卖饼生怕钱进不了女儿口袋,一把年纪还特地跑一趟帮王氏盘剥她的皮。

既然被盯上了,也没什么好藏的,明儿得把老屋存的食材给用干净,免得被贼惦记,至于接下来怎么走她得好好想想,王氏母女俩想坐享其成门都没有。

刘姥姥吃完午饭帮忙刷过碗就要回去了,甄妙主动提出要送她到村口,一路上多是刘姥姥说话她在旁边听,不时应两声,直到送到地才笑着说:“姥姥往后可要常来,我做好的招待您。”

刘姥姥喜滋滋地拍了拍甄妙的手连声说“好”,没听出甄妙那个‘好’字咬得极重。

甄妙送走人去了一趟陈家,同秀华说好明儿早上来帮她半个时辰,至于家里那点事陈家两个媳妇也在她不好开口。

第二天早上甄妙才刚下地,姐姐也坐起来,摸索衣服往身上套,声音里消不去的睡意朦胧:“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