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宋昀诃已经做好湫十要站起来说“说白了你们就是拿我维系和流岐山的关系,好保证血统的纯粹,稳固妖族在六界中的地位”这样的话了,他身子微微朝前倾,好在第一时间拦下有可能被怒气攻心的宋呈殊。
可出人意料的是,湫十静静地听完了,并没有和唐筎谈话时那样情绪激动,也没有和他对话时那样的抵触和不配合。
湫十嘴角蠕动,低声道:“父亲,我知道错了。”
宋呈殊准备了半晌的话被这声意料之外的认错噎了回去,他狐疑地看了眼宋昀诃,心想倒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离谱和冥顽不灵,小丫头这不是挺好沟通的嘛。
宋昀诃和唐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意外。
湫十的手指蜷了蜷,顿了一下,抬眸,像是卸下了一口气般,道:“父亲,我对程翌,并不是外人所传的那样。”
“他曾救过我。”湫十的眼睛黑白分明,话语坦然而诚恳,“这一次他身受重伤,无处可归,于情于理,我都该救他,还他的情。”
宋呈殊和唐筎互相看了一眼,后者下一刻就拉起湫十的手腕,两条柳叶眉担忧地皱起,问:“何时受了伤?伤了哪里?”
湫十摇摇头,唇绷了绷,偷瞥宋昀诃的时候,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心虚,“是许多年前的事,那时我才过完万岁生辰。”
她慢慢的将当年的事说出,当她说到自己偷溜出去和天族小仙王之一的云玄决斗时,宋呈殊和唐筎几乎同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就连宋昀诃,也敛了眉,身子微微朝前倾了些。
“……事情就是这样,重影和云樱寻了个机会,将我从黑龙族带了出来,回来之后我谁也没见,直接进了密室闭关,哥哥当时以为我才突破,着急稳固心境,便没多过问。”
“所以那个时候,你其实是在密室中疗伤。”宋昀诃接着她的话道。
湫十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怎么这么胡来!”宋呈殊光是想想当时那个险象环生的情形便心有余悸,他忍不住低低地呵斥了一声:“天族的三位小仙王是由天族的掌权者亲自教导培养出来的继承人选,你哥哥都不敢说随意应战,你怎么能让自己置身那样的险境中。”
“还有你。”宋呈殊矛头一转,看向无辜被波及的宋昀诃:“小十说去找冬霖,你作为兄长,就真不闻不问,回来后见不着人也不关心?”
宋昀诃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肩上的担子不知比湫十重了多少,修炼和海妖一族的事都要管,湫十又素来爱四处跑,他想着她身上有诸多保命灵宝,也就没有事事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