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正在说话的几人并没有停下来看她,而是接着往下讨论。
湫十睡了一觉,十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她见他们兀自说自己的,便自己拽过角落里的小竹凳,在离桌边有些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说话。
没过多久,莫软软也有样学样,拎着把跟湫十相似的竹凳坐在她身边,她眼皮耷拉着,不过小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掩着唇打了两个哈欠。
湫十稀奇地看向她,后者迎着她疑惑的目光,细声细气地解释:“自打秦冬霖将遗迹图找出来,一个上午,莫长恒,云玄和宋昀诃,已经吵了好几架了。”
她才阖眼睡下,就听到了消息,跟着骆瀛等人到了天族主营帐,原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结果他们竟然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一吵就是一个上午,整整两个半时辰,争得脸红脖子粗,可到现在,都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湫十听了她这话,脊背挺直了些。
莫长恒身为嫡系一脉太子,心性高,虽然嘴上不说,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确实是闭着眼睛用鼻子看人,脾气算不上好,会跟妖族吵起来再正常不过,可宋昀诃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好,他时时都进退有度,可以说给合作的队伍留足了面子,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轻易不会动怒。
“吵什么?”湫十有些奇怪地开口:“找到遗迹地址,是件好事,这有什么好吵的?”
莫软软肉乎乎的手掌托着脸颊,慢慢地叹了一口气,道:“原本是件好事,可查出来跟遗迹图高度重叠的地方,是镜城的剑冢。”
“真是剑冢啊。”湫十听完,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也跟着沉默下来。
事实上,昨日她看完那已经被秦冬霖排除在外的十三座城,当时就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就怕最后查出来的地方是剑冢。
而事实证明,有时候,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这样一来,这两波人吵得不可开交,也不难理解了。
镜城剑冢,在六界之中,其实挺有名气,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它名副其实,是个埋骨之地。这么多年,这么多次鹿原秘境,死在剑冢中的人,甚至逼近中州主都。
也许是死的人太多了,后辈总结,发现寥寥无几活着出来,并且获得了不错佩剑的,都是剑修。
自然,这可能是巧合,因为活着出来的人,实在不算多,没有办法证实这一推测。可饶是这样,进鹿原秘境之前,各家长辈、长老都耳提面命过,有几个地方,太过凶险,若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最好不要踏进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