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句实话。”莫长恒眼尾微抬,视线在几张熟悉的面孔上一一划过,刀一样凌厉,语调逼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你我两族心知肚明,这个遗迹,很可能是除却帝陵之外最大的机缘,我们一生只有一次进鹿原秘境的机会,错过这回,再没有下回了。”
“迎难就退,我不愿意。”
“谁也没说要退。”宋昀诃摁着眉心,道:“只是不能你嘴皮子上下一动,说去就去,你要知道,不光是我们几个,外面那一千多人,怎么办?怎么安排?他们实力够吗?若是进去了,有多少能从剑冢活着出来的?”
“若是不带进去,又该怎么安排,让他们去哪,由谁带队?这些事情,不是一念之间,三言两语能敲定的。”宋昀诃说完,问一直主张直接出发去剑冢的莫长恒:“你说,该怎样安排?”
因为在这件事上反反复复纠结争执了太长时间,莫长恒的语气变得焦躁:“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谁也没有个妥善的方法,拖来拖去,浪费的都是时间。”
他着重道:“我们可都只有三年时间。”
“天族和妖族虽然势大,可有一争之地的世家和门派不是没有,若是他们进了剑冢,误打误撞寻到了遗迹,我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骆瀛思索片刻,望向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懒得表态的秦冬霖,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湫十也跟着看向秦冬霖。
作为在场唯一一名剑修,秦冬霖将两张地形图丢到桌面上以后,就冷眼看着他们从争到吵,再由吵到争,从始至终只说了寥寥数语,此刻听了骆瀛的问话,眼皮朝上掀了掀,声线冷若寒霜:“我能如何看?”
他是最有希望从剑冢活着出来的人,若是同意带队进去,队伍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要担个怎样的罪名,可若是说不去,这样违心至极的话,他不屑说。
骆瀛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道:“我们进去,云玄和宋湫十留下带队,前往都城。若是我没猜错,帝陵会出现在中州都城。”
“我们尽快进剑冢,获取遗迹,事后再与他们汇合。”
他话音落下,先前还争得热火朝天的主营帐内顿时寂静一片,就连坐在一边静静旁听不插话的当事人湫十,也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很快,宋昀诃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他冷声质问:“莫长恒,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宋湫十身上有妖月琴的气息,还有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前辈跟着她,她带队,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能保证队伍的安全。”莫长恒丝毫不惧宋昀诃,他道:“我和骆瀛,你,秦冬霖还有伍斐一起进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