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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霖看着那几根像是拨弄琴弦一样在他手背上捣乱的手指,手腕微动,不动声色将它们握住,她动一下,他就慢慢地加重一分力道,直到它们被掌心牢牢攒住,对面的人才终于消停了一会。

“接下来,下礼,登门,成亲。”秦冬霖顺着她的话语,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年梨花簌簌而下,她扎着高高的马尾,仰着脸看他,含笑点头的样子。

乖得令人心软。

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年轻君王认为,多多少少,她是喜欢他的。

不然,当初第一次见面,她不会抱着琴,踩着碎步过来说那句“小仙君生得好看”。

不然,梨花雨下,她不会含着笑,红着脸,应了一声好。

可之后千年,秦侑回被头也不回撇下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事实证明,宋玲珑想让人相信一件事,何止可以红脸含笑,她还可以懒洋洋地将脸嗑在他肩头嘀嘀咕咕,用一种亲昵的语调说起天南海北,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在醉酒时意乱情迷踮着脚一下一下浅啄他的眼睑,可以没骨头一样赖在他怀里,用鼻尖去蹭他的颈窝。

结果,两情相悦是假的,心心相系是假的。

秦侑回事事顺遂的人生中,头一次跌了跟头,还是栽在女人身上。

身为君王,身为夫君,说不挫败,说不郁闷,是假的。

但这些事情,断然不可能从秦冬霖的嘴里吐露半个字出去。

即使几日后宋湫十就会全须全尾的知道当年的事。

宋湫十听完,沉思了半晌,干脆挪了挪椅子,亲亲密密地靠过去,问:“那就是说,我当年真是被你的美色迷惑了?”

他倒希望是这样。

秦冬霖掀了掀眼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看着她,眉梢微动,好似在说: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湫十手指在他的掌心中懒懒地动了两下,示意他松开。获得自由后,她又不怕死地用指尖一点点蹭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再到挺直的鼻脊骨,最后是眼窝,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