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东方破晓,晨光乍现。
第一缕日光洒落,天穹之上,绚烂的光雨纷纷扬扬飘下,伴有一阵阵仙乐。
雨落下的地方,尘封的土地上,一棵接一棵嫩芽从土壤深处钻出,干涸已久的泉眼,时隔多年,流出了第一缕清凉。
秦冬霖倚着剑,出现在云层之上。
湫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窗台边跃出去,又是怎么跌跌撞撞落到他身边的。
他的脸色很白,偏偏唇色如血,于是白的更白,红的更红,现出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危险和妖异来。
秦冬霖原本闭着眼睛平复呼吸,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看着那么小小的一只逆着风往他这边奔,看着她想伸手,想像从前一样扎进他怀里,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于是愣愣的,屏住呼吸小声地问他:“秦冬霖,你还好吧?”
声音带着点故作坚强的哽咽。
说实话,不怎么好。
折筋断骨的痛,那种绵长的余韵留在了四肢百骸每一处,他现在呼吸都是破碎的。
秦冬霖看着那双圆圆的眼,漆黑的眼瞳动了动,半晌,他瘦削的长指落在她眼睫下,声音沙哑:“哭了。”
湫十吸了吸鼻子。
秦冬霖稍稍动一下身体,就是伤筋动骨的痛,他倾声,将下颚轻轻嗑在她的发顶上,问:“哭什么。”
湫十将脑袋埋到他颈窝一侧,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几乎要融到他的血液里。
他不由得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笑起来那么好看,哭起来又能让人心都软成一片。
秦冬霖慢慢抬手,捏了下她藏在发丝里的脸颊,视线里是急急奔过来,或带着喜悦,或带着激动神情的淞远,皎皎等人,他低声开口,几乎是在哄她:“人都来了,帝后哭成这样,不怕被笑话?”
她不吭声。